天气温暖,头发很快就干了大半。
叶泠鸢不准备久留。
她是为了追踪杜伯出来的,结果追到半路追丢了不说,还被不着调的空间给害得受了伤,现在必须赶快回去休息休息。
她身上只有两张银票,一点散碎银子,都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大概有一百多两。
“多谢小九妹妹救了我,多谢何大娘收留,我身上就这么多,等明日我再登门重谢。”
叶泠鸢问清楚了这对母女的情况,向她们郑重行礼道谢。
刚才聊天的时候,中年妇人就介绍了,她夫家姓张,原本是洛州人氏,后来辗转来到京城。
中年妇人姓何,丈夫张旺,在南市上卖馄饨为生,夫妻两个膝下只有小九一个女儿。
看见叶泠鸢拿出这么
多钱来道谢,何大娘连连摆手拒绝:“这些钱我们不能要。”
在叶泠鸢跟何大娘聊天的时候,小九就非常安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只是偷偷地打量叶泠鸢。
现在何大娘拒绝,小九也同样摇头:“不要,不要。”
见母女两个是真心推拒,叶泠鸢也没有勉强,又把银票和银子收了起来。
明天过来的时候,多带一些礼物,也就把这些银子抵回来了。
听何大娘说,这里是京城南门附近。
那么距离位于城北皇城附近的公主府,就已经有五六里的路程了。要是再晚一点就到宵禁时间了,所以要加快速度。
从河边的小路走过去,刚走到第一个路口,就看见一个货郎脚步匆忙地从拐弯处走了出来。
叶泠
鸢心中一跳,反应却是极快。
她向后一退,将灯笼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整个人都藏在了路边树后的黑影中。
是杜伯!
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偶遇!
应该是叶泠鸢“飞”过来速度太快,而杜伯一路走过来,这么远所以耗时有点多,到现在才过来?
叶泠鸢看着他走到不远处一个小院门外,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人之后,就开始敲门。
院门打开后,杜伯急忙走了进去。
这个小院也在河边不远处,距离刚才小九家不远,只隔了两三家。
叶泠鸢心中明悟,她被丢到这里,只怕还是“好运来”道具的作用,正好让她发现杜伯联系的人在何处。
刚才杜伯从她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叶泠鸢已经把风蛊放在了他
身上,现在就等着风蛊把里面的声音传过来,就不需要她亲自冒险入内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公子一直在等你消息呢。”
说话的声音有些尖细,让叶泠鸢想起宫中太监们的声音。
杜伯的声音明显带着讨好:“鲁公公,让公子久等,是小的有罪。不过小的也是没办法,实在是今天太忙了,这不,那边一忙完,小的连口水都没敢喝,就赶过来了。”
他们口中的“公子”,应该就是原主那位无声无息失踪的哥哥叶遗爱吧。
“你不会是觉得靠上了这位新晋的宝华公主,有了别的心思,打算对公子阳奉阴违吧?”
鲁公公敲打杜伯,杜伯连连保证不会。
从这个鲁公公的话里,叶泠鸢就更能确定,叶遗
爱这个哥哥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妹妹当自己人。
接下来就是杜伯进门。
行礼的时候,杜伯可不是像平时见了叶泠鸢那种躬身行礼,风蛊送来的声音,那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咚咚声。
足以让叶泠鸢想象出杜伯是如何恭敬卑下地面对叶遗爱的。
啧啧啧,还真是两副嘴脸啊。
“杜丁,跟我说说,我那位好妹妹,是怎么样说服了那个傅明春,让他赏给她一个公主的?”
果然是记忆中叶遗爱的声音。
声音中的轻佻和恶意,让叶泠鸢的眼眸冷了下来。
有哪个哥哥,提起自己的妹妹时,会是这样的口气?
仿佛他笃定,叶泠鸢只能采取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出卖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才能得到这样的好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