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蜜顿时垂了眼,咬的唇发白。
尚容欢的目光扫过桌上孩子用的食物器皿,随后微微福身,“容欢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皇后和邱姑姑几乎下意识的顺着尚容欢的目光看过对面摆放的奶浆和糊糊。
皇后放下手里的筷子,丝毫不相信她是来请安的,因为尚容欢就没有恭敬她这个嫡母的觉悟。
冷哼了声,开门见山,“燕王妃一大早上的来本宫这里有何贵干?”
皇上不喜皇子妃们总往宫里跑,她也无法端着嫡母的架子来规矩她们日日过来请安。
更别提借题发挥的拿捏她们了。
但也使得她们每每进宫了,直奔自己嫡亲婆母的宫里,几乎忘了她这个嫡母的存在。
这也是皇后每每想起来满心的不甘的隐秘。
尚容欢波澜不惊,“自然是很久没有来给母后请安了嘛,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特意进宫……陪母后用膳啊,也算尽尽臣媳的孝心。”
皇后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本后不……”
“多谢母后!”尚容欢说着,自顾的坐在了旁边,拿起布菜的筷子和未曾用过的空碗便吃了起来。
皇后和邱姑姑都傻了,完全是这么多年也没
有遇到这么自说自话厚脸皮的拿自己不当外人的。
尚容欢是的确饿了,一大早上的进宫到处跑,此时就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
那皮薄馅大小巧精致的水晶包,她一口一个吃的津津有味。
燕卿蜜也错愕的合不上嘴。
尚容欢嘴里含糊的招呼燕卿蜜,“你不是也没用早膳?坐下吃吧,母后这里的早膳挺丰盛。”
她那自自然的神情,像极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一般,顿时就将刚刚的硝烟冲散了些。
皇后回神,气的磨牙,她这哪里是来请安的,分明是给她添堵来了。
竟然连名头都想好了,而且已经吃上了,她总不能让人夺了她的筷子,这若传出去,别人只会笑话她这个皇后太没气量。
皇后心里越发的郁郁,更没了食欲。
尚容欢也不管别人,自己吃了个饱,喝了些奶浆,这才感觉有了些力气。
刚刚因饥饿,感觉身子都发软。
皇后见她放下了奶浆碗,面罩寒霜,讥讽道:“燕王妃还真是好胃口。”
五公主顿时紧张起来,不自觉的揪着帕子。
尚容欢淡然一笑,“这说明母后这里的食物好啊。”
皇后冷笑,“既然吃完了,你退下吧。”
“
皇后娘娘不如退了左右,咱们说点体己话?”尚容欢擦了擦嘴角,笑微微的道。
邱姑姑忍无可忍,“皇后娘娘仁慈不与燕王妃计较,燕王妃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尚容欢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
皇后眯了眯眼,挥了挥手示意邱姑姑出去守着。
她想的比邱姑姑要多,尚容欢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又如此的肆无忌惮,定然是有所倚仗,且听听再发难她也不迟。
邱姑姑心里气闷,横了眼尚容欢带着人就出去了。
皇后见没了外人,不耐的道:“现在说吧,休要拿请安的说词来敷衍本宫。”
尚容欢坐着没动,“皇后娘娘真的舍得送五公主去和亲?即便对方是个残暴之徒也在所不惜?”
“啪——”
皇后面色大怒,一巴掌拍在饭桌上,上面的碗碟乱颤不止,“尚容欢,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来置喙本后的事?
哼,你将自己管好就不错了,竟然还管到了本后的头上?你哪里来的资格?”
尚容欢波澜不惊,对皇后那难听的话也不恼怒,“我是卿觅的皇嫂,我们一起长大的,我将她视为妹妹,眼看她被人推进火坑里,我若还是装聋作哑不闻
不问,就是助纣为虐了。”
皇后怒极而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是卿觅的生母,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
尚容欢满眼都是嘲讽:“皇后娘娘说的如此好听,那是皇后你的意愿。
皇后可问过卿觅的意愿?她若是欢天喜地,我也会祝福她,可是你明知她不愿,还逼迫她,就是麻木不仁。”
“尚容欢你放肆,你敢对本后不敬?”皇后气了个倒仰,咬着牙根儿道:“本后给你个机会现在滚,否则,本后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燕卿蜜面色一变,当即跪在了地上,膝行两步到了皇后的身边,双手捉着皇后的裙角泣道:“母后,求求你了,别让儿臣去和亲了,儿臣若真的去了北凉会死的,母后,求你……”
皇后骤然垂眸看着女儿,“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现在可能不懂母后的良苦用心,他日你便明白,你想要的情爱如昙花一现,开过之后比草还贱!
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依傍!不过一个外人挑唆你竟然也敢听,敢信,她是不安好心,母后这么做全是为了你。”
“你是为了你自己罢了。”尚容欢突然开口道。
燕卿蜜骤然抬头,张着一双蒙蒙泪眼,眼前的母后是那么的陌生,“一个外人尚且不忍儿臣葬送未来,可是母后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