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材清瘦,头上和肩上披裹着一件宽大的斗篷,宽大的帽檐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半截光洁雪白的下颌。
尚明月慌忙拢着衣襟坐了起来,劫后余生的道谢,“谢,谢恩人救命……”
她一句话说的颤抖不止。
也不知是后怕还是被冻的。
可转而就看到两名死的利落的乞丐,吓得她惊呼一声往后退去。
男子看了她片刻,声音轻柔的道:“苦命的人儿啊,愿不愿意跟着我?”
尚明月听着他的声音阴柔又分外的好听。
可明明从下颌就能分辨的出是个年轻的男子。
但他那口吻就好像在对一个晚辈那般温暖,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已经走到了绝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句话令尚明月彻底破防,她当即跪在地上叩首,“明月愿意跟着主人!”
茫茫的雪夜中,很快密密集集的鹅毛雪片掩盖了属于她所有的痕迹,仿佛她从未来过。
……
燕王府,长欢小筑。
阿罗正在院落里反复练习青松教她的拳法,即使天空飘着雪也没能令她停止。
尚容欢则环着手臂倚靠着檐廊前的柱子发呆。
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将尚明月给
赶出去。
侧卧之榻不容他人酣睡。
只是,这些还是要看燕君闲的意愿,他若不愿,她也无法。
那么,还得从尚明月身上寻找突破口。
要知道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可都能做的出来的。
现在不能给尚明月喘息的机会,尤其是尚明月现在这个时候,慌则乱。
尚容欢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提步往外走去。
就算燕君闲发怒,她也要问问他,他到底打算护着尚明月到几时。
一路上,让尚容欢意外的是,府里的仆从们都是噤若寒蝉的。
有的甚至看到她后,更是面带惶恐,对她行了一礼匆匆的离开了,就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似的。
一路揣着疑惑的到了闲云台,见青墨不在,尚容欢便直接走了进去。
进屋后,见燕君闲坐在长案后,正手持毛笔埋头处理公务。
听到脚步声,燕君闲抬眸看是她,又垂下了眼皮,继续手头上的事务。
他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简洁的问道:“有事?”
尚容欢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不知王爷可知道了尚明月被尚家逐出族谱的事了?”
燕君闲手中的笔不停,“重点!”
尚容欢面色严肃,“尚明月
贪污这件事是事实,我知道王爷向来袒护尚明月,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责罚她,难以正家风,也会纵容她以后犯下更加难以挽回的错误。”
燕君闲手里的笔一顿,慢悠悠的抬起眸子,“哦?你想怎么责罚她?”
尚容欢一听,更觉得他势在袒护,心里有些恼怒,但却被她压了下去,严肃的道:“罚她去尼姑庵里,佛前忏悔。”
燕君闲放下了毛笔,随之往后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王妃为何要如此对她呢?”
的确,他一直想不明白她对尚明月的态度。
然而,燕君闲此时这般不以为然的口吻,以及那态度,听在尚容欢的耳中,像极了他要袒护尚明月。
“王爷是在说容欢针对月侧妃吗?若是她不犯错,我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就是将她送去庵堂的惩罚,这也是很轻的。”
尚容欢也是暂时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才退而求其次,但若燕君闲应了,好歹是先将尚明月赶出去了。
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尚明月永远回不来。
毕竟人在外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燕君闲状似沉吟的“唔”了声,“这样做,未免……”
他拉长了
音儿,明知这样让人误会,他却感觉难得的有趣,就想逗她。
谁让她的消息这般慢呢?
不过这也不怪她,府中侧妃被人驱逐出去了,府中只会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明哲保身都顾不过来,哪个敢到她跟前去乱说?
“王爷!”尚容欢面色冷凝,“十七万两白银,在哪里都不是小数目,若是有人拿来大做文章,对王爷只会不利!
王爷就算要护着那个女人,也该想想后果才是吧,就算王爷不为我着想,难道也不为淳儿着想吗?
我相信王爷心里也清楚父皇对镇国府尚有多忌惮,对你更多的是防范以及猜忌……”
燕君闲听着听着眉头一挑,原来,她什么都清楚。
“你如此用心良苦,能否告诉本王,你是真心为淳儿着想,还是出于私心?”
尚容欢在来的路上,为了说服燕君闲,她的确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说出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可事实是事实,被人这么直白的戳破,尚容欢顿时感觉有些不舒服还有些难堪,她面色一冷,“燕君闲,你是何意?我早就想问你了,尚明月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对她这么没下线的包容?”
尚容欢说着说着,一下顿住,随之面露恍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