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铁门轰然打开,尚容欢站在大门里最前面,身旁站着顾炎和几名太医等人。
尚容欢眼眸明澈如浸了冰雪,望着十数丈之外的燕云彻。
他骑在一匹浑身漆黑高头俊健的马背上,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
沉声道:“燕王妃任性妄为,不顾燕京数万百姓之生死,花言巧语蒙蔽燕王,擅自做主导致燕京陷入危难,罪不可恕,陛下有令,从即刻起封锁善堂,即刻焚烧。”
燕盈盈闻言,大惊失色,目光倏然从顾炎身上移向端王,道:“四皇兄,你说什么?”
门里的所有人闻言为之一震,面若土灰,有的腿一软,竟坐在了地上。
宋郎中当即膝行了几步,“王爷,端王殿下,草民冤枉啊,草民不想来的啊……”
尚明月反应过来,满心惊骇,踉跄着上前泣道:“端王,我也是被迫的,求求王爷开恩……”
现在她悔的肠子都青了,这都是该死的尚容欢害的,若是她早点说这些该死的难民有病,她脑袋被踢了也不会进来的。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尚容欢挨了板子后,她整个人就和被猛鬼附身了似的,哪里哪里都不对了。
燕云彻虽然是奉命而来,但他唯
一能做到的也只能将尚容欢一个人给救出来,而且还是冒着被父皇责罚的危险!
不过,这就看尚容欢值不值得了。
随之燕盈盈当即跑到燕云彻的马头前,张开手臂,尖着变了调的声音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点了这里,我不答应。”
她绝对不相信父皇和四皇兄会下这种命令,太残忍了。
“这里还轮不到你任性,让开!”燕云彻扶在马鞍上的手指动了动。
顿时有两名京都卫上前将七公主拉了开去。
燕云彻暗暗冷哼了声,那双一向温柔多情的双眸此刻是明显的深沉,毫不掩饰的看着尚容欢。
他在等,等尚容欢匍匐在自己的脚前,等着她臣服。
他相信尚容欢能看懂自己的用意,他在明白的告诉她,只要他的手一挥,顷刻间,这里便成为火海。
“我坚信……”尚容欢将这三个字咬的极重,稍顿了下才道:“这绝对只是端王殿下一个人的意思,绝不是父皇的旨意!所以,端王殿下,你确定要将我与这些人葬身在此吗?”
尚容欢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永泰帝的人听的。
燕云彻的眸光一缩,“燕王妃是何意?”
“我的意思就是,若我死在这里,这场灾难只会
扩大到无数倍,蔓延到就是端王你……都承受不了的程度。”尚容欢说的斩钉截铁。
燕云彻顿时冷哼,“看来本王是真不了解你,尚容欢你未免太过自负了,没有你难道天下还要灭亡了不成?
以前本王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如此巧舌如簧?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妖言惑众,危言耸听?
这也难怪燕王皇兄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尚容欢的眸子转向七公主,“盈盈,你现在回去对父皇说,先暂时封禁善堂几天静观其变,只几天的时间而已……”
尚容欢相信永泰帝一定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就是在告诉永泰帝不要急着烧了自己,意思就是等几天而已。
燕盈盈以前的确是看不起尚容欢,但此时事关自己心爱之人,她猛地甩开了钳制她的两名京都卫,“放开本公主!”
随后对马背上的燕云彻道:“四皇兄,我立即回宫求父皇,你不准点了这里!”
说完,她跺跺脚拔腿跑走了。
燕云彻的眸子里阴霾骤起,“尚容欢,何必执迷不悟呢?就是因为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燕王皇兄已经被你所连累的都进了天牢了,你知道天牢意味着什么吗?”
尚容欢浑身的
神经绷紧,双手指甲深深地扎进手心里她也不觉痛,“父皇英明睿智,我相信,父皇很快就会放他出来的。”
燕云彻挑挑眉,“可惜了,你们夫妻不能见最后一面了。”
说着,他的手一挥,霎时,京都卫们抱着一捆捆的木柴摆放在了大门口以及周围的墙边处。
随之又浇上了松油,善堂里的人看到都吓的面如土色,胆子小的坐在了地上,随之哭泣声陆续的响起满是绝望。
尚容欢身姿笔直的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可脑中急转的想着怎么博得一线生机。
她知道燕云彻等人来此不是做做样子吓唬人的,自然是永泰帝的命令。
永泰帝对燕云彻虽然比对其他人要宠信几分,可那也不代表谁可以挑战永泰帝的权威。“燕王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燕云彻的眼眸依旧是那么温柔多情,端坐在马背上的他依旧显得那么彬彬有礼,可他在明白的告诉她,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了。
尚容欢面色平静,甚至有那么几分云淡风轻,“端王你确定不等等陛下的口谕吗?若是我没有记错,当日端王殿下也进了那条巷子的,而且,好像与难民距离很近……”
燕云彻闻言顿了下,忽而
一笑,“你是忘了吗?我八岁那年就出过花的,你与老六等人在外头陪了我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