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应当是一月以前的事情了,周公子差不多每隔七八日便会来一次我们楼里,每次都是找楼里的花魁,但那一日他却忽然看上了另外一个人。”
“那是我们楼里上一届的花魁,但后来…… 贵人们你们也知道嘛,美人在那样的地方本就是羊入虎口,她原本是卖艺不卖身,但最终还是被那些人强迫的给……”
接下来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说,但他觉得这些贵人们应当能够听明白。
“再之后,她的花魁之位便被如今的花魁给抢了过去,成了一个普通的,为了银子怎么样都可以的妓子,后来便得了病。”
可他们楼里面的,又有哪个不是苦命人呢!
一开始他们刚进楼里干活之时,瞧见这些心中总是会不忍,但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想至此,这人心中也难免一叹,随后继续说着。
“小的记得那一日那位周公子恰巧来了,见到了她,两个人很快便这样那样了,接下来的几次他每次来都找她;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花妈妈不敢说,我们这些人更不敢说了,就一直这般放任着。”
也就是说,可能连那周承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脏病。
众人听着,只觉得那姑娘也是可怜,而周承业则是活该!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让他再继续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元青听完以后,忍不住说道。
其他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江寄柔:“既然不想他继续祸害好人家的姑娘,那咱们这次退婚,便直接闹的大一些便是了。”
“只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是个什么样的,那周承业得了这样的病,自然便不会有人再将自己家的姑娘嫁过去了。”
江寄柔这番话说的起身有些许的狠,但夏晚棠看着她的眼神却带着欣赏。
该善的时候善,该狠的时候狠,真的很好。
而且,谁说她这番狠毒,并非是另外一种良善呢!
……
几乎是说干就干,当日下午,江家的人便拉上了这三个龟公一路敲锣打鼓的跑去周家退亲。
“哎,以往只听说这成亲要敲锣打鼓一路热闹的去,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退亲也是如此。”
“可不是吗,而且这退亲的,还是咱们徐州府的首富江家,他们喊的是啥来着?怎的有些听不清楚。”
“好像说的是这周家隐瞒周公子身怀那方面的重病,欺骗江家定亲,如今江家知道了,自然是不能答应的。”
“身怀重病?不是说着周家公子温润如玉,身体瞧着也没啥问题啊,怎么忽然就身怀重病了呢?这其中会不会有别的什么?”
“谁知道呢,这贵人之间的事情,咱们这些个小老百姓可想不明白,一会儿好好瞧瞧便是了。”
周围的百姓们对着这长长的队伍指指点点的。
毕竟这周家之前同江家定亲之时聘礼已经送过去了,今日恰好可以热热闹闹的将聘礼退还。
……
徐州府的老板姓虽然没太明白,但一路便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跟着退亲的队伍一路来到了周府门前。
周府对门不愿的客栈二楼,严正浩和文子真正坐在里头喝着茶,一边瞧着底下的热闹。
“子真,没想到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啊,今日这周家还真有热闹可看。”严正浩说着,将一块点心丢进嘴里。
“只是这江家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的退亲呢?”一般情况下,不都是悄悄摸摸的便办了。
文子真看着低下人群,轻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江家这次并非是选择大张旗鼓的退亲,而是他们必须如此大张旗鼓才行。”
“为何?”严正浩还是不太明白。
文子真同他继续解释道:“这第一,这周家隐瞒周公子的情况去江家提亲,这边是属于骗亲,江家宠爱女儿,自然受不得这般欺瞒,何况这周公子得的还是那种病。”
他说至此,眼底略过一抹幽暗。
严正浩:“那第二呢?”
“第二,是未免这周家恼羞成怒,倒打一耙,到时候他们若是反咬一口这江姑娘如何如何,等到毁了江姑娘的名声,顺便抢走江家的生意,待到江家势弱,他们反而可以冠冕堂皇的再次跑去提亲,到时候这江家应当如何?”
“如此,明明本身是属于江家的把柄,反倒能被这周家利用个彻底,如此吃亏,不如今日这般大张旗鼓一些,大人觉得呢?”
文子真说完,端起手边的水一饮而尽。
严正浩听完这些话,再一次觉得自己和文子真之间的巨大区别。
“只是,这周家当真有这么恶吗?”
文子真:“大人,你得记住,这江家背后站的是镇国公府,即便他们之间平日里并无太多联系,但除了大人你,一般人若见着他们,终归也会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给几分薄面。”毕竟谁也不想得罪镇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
而这些东西别看着好像没有联系,实际上大着呢。
何况自打这周家提亲江家成功之后,这生意比原本起码翻了两倍。
这其中的利益,是个人都舍不得放弃。
严正浩明白了,“想想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