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耐心倒是不错。”
夏晚棠听着银杏的禀报,略挑了挑眉,眉间带着的笑却猝着寒冰。
“不过再有耐心猎人,也会有着急的时候。”如果猎物一直不动,猎人在知道猎物就在那里的情况下,也会展开行动。
“姑娘说的是,我看他们已经有些没有耐心了,而且这几日,下面的人来禀报,说他们的人时不时会观察表姑娘住的地方,还跟院里的丫头打听表姑娘的身份。”
“姑娘您之前交代过,若是有人打听表姑娘的事情,必定事无巨细;那丫头收了块金子,也着人交了上来。”
银杏说着从怀里取出了那块金子,颠了颠,足足有十两重。
“倒是大方。”夏晚棠只是扫了一眼,便说道:“你一会儿把金子交给她,便说着是她应得的;还有,对方若再给她什么,自己收起来便是了。”
“是。”银杏重新收了起来,准备一会儿便拿回去给她。
还是他们家姑娘好,对她们这些人总是大方。
每次院子里有好吃的,不止是她和琥珀,其他人也都能吃到。
而且,他们府里的下人从来不用担心有一日会被主子打死抑或发卖糟蹋,只要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做的好便有机会晋升,可以去其他庄子里当个管事,到了一定年纪若想离开,府里也会让你用买来时候的价格将自己赎回。
男子若想从军争个军功,主子也会将其安排进军队中培养着,所以,大家都很感恩,也很珍惜如今的日子。
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
时间又过了两日,夏晚棠总算是出了门,直接去了武德司接人。
毕竟院里的盘都给铺好了,该回去的人,也该回去了。
“大姑娘。”
夏晚棠到的时候,江恒已然带人等在门口。
银杏跳下马车,掀开帘子,夏晚棠弯身走出,看到江恒,浅笑了下。
“江大人。”
“大姑娘抬举,属下如今还当不得大姑娘一声大人。”
江恒抬手,想亲自扶着夏晚棠下马车。
夏晚棠并未伸手,只是轻轻一跃,便跳了下去,劲直朝着诏狱的方向走去。
“人呢,还在牢里吗?”
“是。”江恒颔首,快步上前,“大姑娘吩咐,要亲自接人,我等不敢随意做主。”
“做的不错。”夏晚棠夸赞,江恒眼底顿时略过一抹光,快步跟在夏晚棠身后一个身位,“能为大姑娘办事,是属下的福分。”
“你倒是会说话。”
银杏瞟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对此人高看一眼?
江恒只是一笑,并不在意他人作何看法,只要姑娘愿意用他,那他便还有出头之日!
……
一行人很快进入了诏狱。
几乎是踏入诏狱的一瞬,鼻尖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和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鞭打声,哀嚎声。
诏狱里很黑,周边只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
微光之下,蟑螂,老鼠快速爬过,有时若运气不好,半夜睡梦之中被蛇咬上一口,也并非没有的事。
只是在这座诏狱之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地上甚至还有人被拖过的血迹。
这个地方,夏晚棠上一世曾经来过一次。
那一次,她被萧宗压着过来看着牢里面所有的亲人,看着他们满身伤痕,被人屈打成招却无可奈何!
她拼命的抓着诏狱的大门,她想救他们出来,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宗下令用刑。
她狼狈的跌在地上,被人一点点的拖出诏狱,十个指甲几乎都已经抓烂了……之后便陷入沉沉昏迷,在床上躺了半月才醒。
可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甚至想去乱葬岗替他们收尸都做不到 !
想至此,夏晚棠身形一晃,拳头捏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却丝毫没有察觉。
“姑娘!”
银杏担心的看着她,以为她是被这诏狱的模样给吓到了,连忙扶住她。
“姑娘若是不喜这里,便让人将表姑娘带出去便是了,无需亲自跑这一趟。”
“无碍。”夏晚棠摇头,以为她想亲眼看看江燕燕有多么的狼狈,就像上一世她的亲人们一般在这诏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继续走吧。”
夏晚棠吩咐,一旁的江恒瞧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这太子殿下在前些时候晚宴上说的话他们也是知道的,这位如果在这里出点事情,那他们诏狱恐怕就不复存在的。
也让江恒在心中更加确定,依附夏晚棠,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一个连太子都能拿捏在手中之人,绝不简单!
……
因为江燕燕被抓进来的理由是刺杀太子,自然便被关押在追里面的位置,此时的她满身狼狈,浑身上下都被动过重刑,有些地方甚至血肉模糊,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匍匐在地上。
若非脊背还有些许动静,恐怕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死人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道脚步声,江燕燕的肩膀一斗,整个人顿时蜷缩了一下,又忍不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