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司。”
武德司是帝王心腹,率属六部之外,皇帝爪牙,权柄甚重,主要负责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监察等等,也用于牵制“宿卫诸将”和枢密院。
马车内,夏晚棠忽然眯起眼,坐起身,抬手掀开车窗帘往外看去,看到那一小队人马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她的目光落在马车边上站着的身上,那人一身武德司制服,面上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只有夏晚棠知道,他的眼中透露的心机野心。
他叫江恒,记仇,却也记恩。
上一世,他便是靠着自己的心计和野心搭上萧宗,最终爬上了武德司指挥使的位置。
不过此时此刻,他还只是武德司一个最小最末尾,被人欺负的小卒子。
夏晚棠从不讨厌那些有野心之人, 只要忠心,她并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放下帘子。
……
马车外,武德司的人已经跑到马车跟前,他看着眼前的马车,便猜到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京城里贵人多,一不小心便能碰到一个,都不是他这个小军头能得罪的起的。
如此想着,他当即一脚踹在江恒的身上,“还不快给贵人道歉,没用的东西,竟又给人跑了!”
江恒直接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立马上来两人直接按着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银杏本就因为他们冲撞了自家姑娘不高兴,看到他们如此做派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若是冲撞了我们姑娘,我定饶不了你们!”
“还不快放开他!”
他们这副做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们姑娘得理不饶人呢。
然那小军头却是乐呵呵的上前一拱手,“这位姑娘,我们这可是专程在同你们姑娘道歉呢,若不是如此,恐怕他不愿啊。”
“我看明明是你们在故意乘机欺负人。”
银杏冷哼一声,直接拆穿,丝毫没给对方脸面。
那人脸色难看了一瞬,依旧笑吟吟的开口,“姑娘定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武德司从来都是以理服人。”
“是么。”
银杏还未曾说话,马车内一道漠凉的声音便已响起。
“都说武德司嚣张跋扈从不将人放在眼里,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那小军头眼眸一眯,至觉夏晚棠一行当真是给脸不要脸,顿时呵斥。
“姑娘这般说话,就不怕得罪我武德司吗!”
“怕?”夏晚棠嗤笑一声,“就你们也配!”
“你!”小军头不敢置信她竟还敢这般对他说话,刚准备下令手下人将其拿下,便又听马车内的声音冷冷响起。
“只是我怎么记得,武德司如今最大的主子应当是萧承衍,他可知道你们平日里是这般给他们丢人的么?”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讳!”
那小军头仿佛抓到了什么把柄,直接大手一挥,“来人,还不将人拿下,交由太子殿下处置!”
“你们敢!”
银杏的手落在腰上的软剑伤,随时准备动手,车夫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然底下的武德司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是在京城混迹之人,脑子大多都是有的。
一个胆敢如此光明正大称呼太子殿下名字的贵女,绝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得罪的起的。
地上,江恒仰起脑袋,眼底略过一抹精光,但很快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懦弱的模样。
小军头见他们不动手,顿时大怒,“你们一个个的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动手抓人!”
……
“他们不动手,那是因为他们比你聪明,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不起。”
车帘被掀开,落入众人眼中的是一直洁白的柔荑,下一秒,一道人影款款出现在他们面前。
素服花下,仪态万千。
只见她眼眸轻垂,只是这么淡淡的扫视着你,便让你不敢僭越。
夏晚棠的眼眸落在江恒的身上,“刚刚便是你惊了我的马,扰了我的清梦?”
“回姑娘的话,是属下。”
江恒垂首,抿唇,心中不免忐忑。
刚刚不过对上她的眼一瞬,竟让他心中不敢再算计。
夏晚棠勾了勾弧度,声音如古井无波,“起来吧。”
“谢姑娘。”
江恒一愣,才站起身。
“谁让你起来的!”
那小军头一脚再次踹了过去,不过这一次,江恒却躲过去了。
夏晚棠觉得自己还真是没有见过这般愚蠢之人,心有不耐。
“来人!”
她的话音才落,不知从何处跑出两人,快步来到她的面前。
“属下见过大姑娘!”
“压下去,碍眼。”
“顺便去告诉你们太子殿下一声,便说从今日起,由他……你叫什么名字?”
夏晚棠指着江恒,明知故问。
江恒心口忽然跳快了几下,连忙拱手弯腰,“属下江恒。”
“嗯,江恒,以后便由你,替代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