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做戏做全套。”云千揪着她的衣摆:“容颜什么的,我本就不在乎,只要师父好,我就好了。”
顾知鸢心中一酸,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是个事情,没有考虑好,至少,没有考虑好云千的感受,她只是一个孩子,将自己当成了她的所有,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她不惜吃苦,摸上来与自己相会。
顾知鸢的心中染上了几丝心疼:“回去师父给你调药,不会留下疤痕的。”
“嗯。”云千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师父最是疼我。”
“行了,闷着也没事情干,你们几个把院子打扫干净,房间收拾好,不该碰的不要碰,不该问的不要问,听到了没有。”
“是!”
“你。”寒宵指着小林:“会束发么?”
“会。”
“进来帮我束发。”
“是。”
四人一同进入了屋子里面,小林颤抖着手拿着梳子,顺着寒宵如同瀑布一般的头发往下梳理:“夫人今日想要什么发型……”
“我生的好看,你随意。”寒宵透过镜子,刚好看到云千似笑非笑的眼眸,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决定做一条咸鱼了。
“是。”小林手法倒是利落,很快便
将寒宵的头发盘成了一个坠马髻,发髻上插了一只流苏,给寒宵平添了几丝妩媚。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小林低着头,是不是地打量顾知鸢。
“你认出我了。”顾知鸢问。
小林猛地跪了下去,一头磕在了地上:“您放心,我知道您前来是为了救我们,我绝对不会胡言乱语的。”
顾知鸢眉头微挑,带着几丝蔓延:“嗯,是个听话的。”
小林猛地松了一口气:“您是要找孩子么?我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
“不急。”顾知鸢轻声说道:“你好好活着,等待时机成熟便是了,四下留意进入院子的土匪的情况。”
“是。”小林重重地磕了个头:“我有个四岁的弟弟,七岁的妹妹,深陷其中,请您救救他们。”
“你放心,我们会一起逃出生天的。”顾知鸢牵着小林的手将她扶了起来,瞧着小姑娘脸上闪烁的坚韧,顾知鸢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几丝心疼。
“我们认识的这一群人,关系很好,绝不会出卖彼此,倘若要传递消息,我也能做。”小林轻声开口。
顾知鸢点了点头,眼下,悍匪只怕盯着宗政景曜的行动的,说不准,半夜
都要偷袭,打头阵的,便是那群百姓,宗政景曜不能随意的离开,要传递消息,只能靠这些百姓了。
“你让人在人群里面放风,就说悍匪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与军队起冲突做做样子就是了,军队的人不会动手的。”
从前,他们没有人主事没有主心骨,是一盘散沙,现在不同了,现在,宗政景曜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是。”
“娘娘。”云千眉头一皱:“万一人群之中有人用消息换取悍匪的信任……”
“不会。”小林抬起头,坚定地说道:“不会,若不是他们抓了孩子威胁,我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小林紧紧攥着拳头:“如果说,有人当着你的面,侮辱死你的母亲,和姐姐,大刀砍下了你的父兄的头颅,将他们的肉当着你的面分食,还要逼迫着你吃下去,你会想讨好他们么?”
小林浑身颤抖,眼泪不住的往下落,那一幕幕,对于这些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瞳孔。
十三四岁,叛逆,且热血,最大胆的时候。
王秋不怕死敢孤身求救,小林不怕死,敢传递消息。
这小小的一个村庄,却如同一个
被侵占了的小国一般,上下齐心,连孩童,都热血沸腾的想要抗争,其他人也不会差。
土匪先发制人,抓住了他们的明白,就是那一大群的孩子,若不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的拿捏这些百姓。
顾知鸢轻轻拍了拍小林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情了。”
小林点了点头,重重地给顾知鸢磕了一个头,才缓缓退了下去。
顾知鸢瞥了一眼云千:“你该相信,他们的仇恨,可以让他们所向霹雳的。”
云千垂下了头去,这种痛苦,她经历过啊,所以,她有勇气,一往无前,靠近顾知鸢,寻求帮助,为荣王翻案,让自己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
她不敢去怀疑旁人的决心的,她们也会有和自己一般一往无前的决心,只为了脱离苦海,寻求自由!
顾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乏了,你们守着,我歇会儿。”
“是。”
顾知鸢缓缓走到了床上,靠着软垫闭上了眼睛,心中烦透了,这群土匪能想到这种办法,就说明他们不是一群蠢货,要对付起来麻烦,不能打草惊蛇。
南宫卿这种人,没底线,但
,到底讲究博弈那一招,土匪博弈个屁,就是瞎搞。
顾知鸢突然想起了从前吴松楠说过的一句话,不变应万变,出手毫无规章,反而能扰乱对方的行动。
这一招,对土匪不知道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