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鸢没再说话,背着手往门口走去。
东升站在门口,穿着一套蓝色的棉袄子,膀大腰圆,整个人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看到顾知鸢的时候,他抱拳说道:“王妃,我家主人在马车上,请您上去说话,他身子不好,见不得寒风,请您包涵。”
顾知鸢的眉头微微一蹙,抬脚走了过去,她踩着马凳上了马车,抬手掀开了厚重的帘子,在那一瞬间热浪从马车里面直接扑了出来,火辣辣的铺在了顾知鸢的脸上。
顾知鸢定睛一看,马车里面放着四个汤婆子,玉卿裹着厚厚的被子半躺在马车的坐垫上,他的脸因为高温微微发红,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嘴唇发干,有裂开的痕迹。
顾知鸢真的很佩服他,再这样的高温之中,如果他持续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热死。
“见笑了。”玉卿抬手捂着嘴唇咳嗽了两声,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我实在是太害怕寒冷了,一点点冷风都见不得,让昭王妃见笑了。”
顾知鸢走了过去,抬手按在了玉卿的手腕上,好一会儿,顾知鸢才懒洋洋的收回了,抬起眼眸看着玉卿:“
你真的确定你是害怕冷么?”
玉卿愣了一下,诧异的盯着顾知鸢:“王妃这是何意?”
这个时候,帘子被人粗鲁的掀开了,宗政景曜背着手站在门口,冷眸如同利箭一般落在了玉卿的脸上:“送个房契玉卿公子居然都亲力亲为,府中没人了?”
玉卿那张通红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略带挑衅地说道:“不过是拿个地契而已,王爷何必动怒?”
宗政景曜抬手扯出了顾知鸢的手腕:“王妃,回去了。”
顾知鸢站了起来:“玉卿公子,地契。”
玉卿从软软的靠垫下来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顾知鸢:“昭王妃,我很欣赏你,若是真的能治好在下……”
宗政景曜一把夺过了盒子,一只手拦着顾知鸢纤细的腰肢,冷眸一凝,警告一般地说道:“欣赏王妃的人多了去了。”
他拥着顾知鸢直接下了马车。
看到宗政景曜和顾知鸢离开,玉卿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盯着自己手腕的位置,刚刚顾知鸢略带冰冷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他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觉得很舒服,好像全身的冰冷都被吹散了一般。
这样的感觉让玉卿觉得
喜出望外,或许,顾知鸢就是自己的解药!
顾知鸢和宗政景曜一起上了另一辆马车。
宗政景曜绷着一张脸,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小盒子不说话,顾知鸢的手指头在他的背上轻轻敲了两下:“怎么了?生气了?”
宗政景曜的眼神一暗:“玉卿图谋不轨……”
顾知鸢:……
顾知鸢拿过了宗政景曜手中的小盒子说道:“我知道,他图谋不轨,他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对他也是图谋不轨呢?”
宗政景曜:?
为什么感觉自己和顾知鸢说的图谋不轨好像不是同一个意思。
“这么大的雪,还要进行武试?”顾知鸢问。
“武试今天已经开始了。”宗政景曜抬起手,手指轻轻撩起了车帘说道:“裴元俊早上的时候就进宫去了。”
“嗯。”顾知鸢顺着车窗看了出来,白曼曼的一片,路上的行人十分的少,一个个的紧紧裹着衣服,生怕还寒风侵袭半分。
原本热闹的佑城,到底也抵不过大雪的摧残。
顾知鸢的手指头轻轻的在宗政景曜的手背上敲打了一下:“你不去看着?”
“这个事情,父皇交给了赵匡篮,本王有找麻烦的功夫
,不如多休息一会儿。”宗政景曜抬手抱着手脑袋,目光悠闲地落在了顾知鸢的身上。
顾知鸢笑了一声,垂下了眼睑,没在说话。
马车很快到了吴家。
吴松楠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裹着一个狐皮的斗篷,站在长廊上,瞧着宗政景曜和顾知鸢逐渐走进,他的嘴角绽放了一抹笑容。
他的身体恢复的挺好的,如今修养的好,脸色也好看的许多,不似从前骨瘦如柴的模样,整个人给人一种慈爱的感觉。
宗政景曜走进时,吴松楠嘴角一勾,笑着说道:“王爷专程来看望老夫,老夫感激不尽。”
宗政景曜眉头一挑:“吴先生答应与晚辈对弈,不知吴先生是否说话算数?”
“自然。”吴松楠笑的十分的温和,那双眼睛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落在宗政景曜的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异样,不过这些情绪转瞬即逝,那一让人捕捉。
“父亲,已经准备好了。”吴珵的目光淡淡地从宗政景曜和顾知鸢的身上划过,最后垂下了眼睑盖住了眼中的光芒。
顾知鸢发现吴松楠和吴珵两个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别
扭的感觉,但是,你若是要细细的却追查去,有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宗政景曜侧目扫了一眼顾知鸢,牵着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抬脚跟着吴珵往后院走去。
九曲长廊上覆盖着白雪,中间的水榭四周飘扬着着白纱,在雾气的装点下,如同仙境,别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