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乔洛染先去看了一趟善喜,确定她没事了,才安排怡兰去告诉长辈们,离开的事先推迟一下。
影七带着那个昏迷的人,重新开了一间客房。
人在寒冷的地方呆的久了,不能直接进入热水,一冷一热容易造成肌肉组织的损伤,所以乔洛染才让影七先用温水擦身,等到恢复正常体温,再用热水泡。
影七已经按照乔洛染的吩咐给那个昏迷的人收拾好了,乔洛染上前一摸脉,人是饿晕的,其他倒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古代没有办法挂葡萄糖,她只能用针灸冒险先将人刺激醒过来,再慢慢进食恢复。
方法有些冒险,但好在这人的身体本来也更健壮一些,在针灸下成功的醒了过来。
饿久了的胃受不了辛辣油腻,乔洛染让客栈熬了一碗米汤送上来。
醒来的人一见到有米汤,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先迫不及待的将米汤往嘴里送,吓得乔洛染连忙拦住他:“你慢些,小心烫。”
她见这人双手无力,正想帮忙喂一下,旁边突然受到一股冷意攻击的影七再次热情的站了出来:“乔姑娘,还是属下来吧。”
乔洛染顺从的让开
了位置,看着此人吃饱喝足,一抹嘴巴:“在下严向松,多谢几位少侠相救。”
喝下米汤,暖流顺着喂流淌到了四肢,他感觉好多了,两只眼睛也不再饿得冒绿光。
严向松挣扎着想站起来的,可是身体实在虚弱,尝试了好几次都跌回了床上,最后只能在床上行了个礼。
乔洛染和云冥对视了一眼,云冥默契的退后了一点,乔洛染则是脸上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姓乔,名洛染。严公子不必客气,我们见你昏倒在我们的马车旁边,出门在外,顺手帮一把而已。”
严向松一愣,追问道:“那姑娘可有见到我身边的两位老人?”
“……”乔洛染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位老人死前的姿势是紧紧地将严向松护在了怀里,用最后一丝余温给他带去温暖,想来应该就是他的爹娘了。
亲口告诉别人爹娘的死讯,乔洛染有些不忍,默默的撇开了脸。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严向松眼睛一红,面露悲戚:“爹,娘……”
“严公子,节哀。”乔洛染递过去一个手帕,“令尊令堂死前这姿势仍然是想要保护你,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
的活下去。”
严向松道了声谢,用手帕抹了抹眼睛:“姑娘,你说的对,几位阁下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等在下将爹娘厚葬,就做牛做马以身相报,望姑娘不要推拒。”
这话听着像是有别的意思,乔洛染下意识的看向云冥,果然这个醋坛又不高兴的抿紧了唇,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走了过来。
“不必了,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你自己回你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严向松呆滞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头:“在下,在下无处可去……”
乔洛染偷偷拧了云冥一把,语气轻柔地接着说道:“报恩就不必了,只是严公子知书达理,应该是个读书人,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她的话像是戳到了严向松的伤心之处,他的脸色一白,手紧紧的抓着被褥,手背青筋暴起:“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读书的,我不该读的!”
说完,他双目赤红地抬起头,竟然一头向床柱撞去。
乔洛染连忙拉住了他,云冥眼疾手快的一个手刀下去,严向松软软的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等他平静一下再问吧,看来只能再多
留几天了。”
乔洛染无奈的站起身,和云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云冥,你们天机阁究竟是什么样的?”
其实,她先前好奇过我这个问题,天机阁作为一个江湖组织,究竟是如何管理川蜀这么大一块的地方?
但是她好奇归好奇,从来没有想过去问云冥这个问题,因为她既不打算加入天机阁,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川蜀。
只是现在,她已经踏在川蜀的地界,看着满是不对劲的川蜀,她再也做不到冷漠旁观了。
云冥看上去很淡定,可是乔洛染总觉得他像是随时爆发的火山,只是维持面上的平静。
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声音平淡:“天机阁分为天地玄黄四阁,天字阁负责川蜀的管理,地字阁负责三军将士,玄字阁负责在埋伏和情报,黄字阁有我直接统帅。”
他盯着旁边的杯子,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我接手天机阁以来,没有回过川蜀,与玄字阁打交道比较多,地字阁管理天机军,没有令牌,谁都指使不动,而天字阁每月固定一封信过来汇报,若是有重大事情,也会发过来,由
我定夺。”
乔洛染听着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是相当于云冥其实从未接触到川蜀的管理,对于天字阁来说,他们想写什么给云冥看,云冥就只能看到什么。
她眼中浮现出思索:“地字阁先不说,天字阁岂不是相当于你从未插手管理?偏偏天字阁掌管着天机阁总部,那你此次贸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