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兴正在费力地抱着柴火扔到后院的空地上。
元策几次想要上前帮忙,都被他推开了。
他见柴火放的够了,自己找了根树枝,撑着跳进了主卧,将倩儿的尸骨小心的包裹了起来,又自己费力的回到了后院空地。
乔洛染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
她先是懊恼自己竟然忘记了给义父做一副拐棍,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义父要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扶住了费力的欧文兴。
“义父,我来帮您。”
欧文兴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将倩儿的尸骨放在柴火,欧文兴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往地下一扔。
大火熊熊燃起。
他退后了两步,看着面前的火焰,面上的神色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就这么一直等到火焰燃烧殆尽,他才从拿出一个木盒,将灰烬中的骨灰一把一把捧起来,装进木盒中。
这次,他连乔洛染的帮助都拒绝了。
将倩儿的骨灰都装好,他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抱着木盒坐回轮椅上,面朝乔洛染,露出了一个仿佛在哭一般的笑容。
“洛染,来。”
乔洛染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义父。”
“洛染,你怀中那个玉牌,是姜家的象征,虽然现在它可能不能给你带来太大的助力,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保存好它。这个院子不能长久住人,你去欧府找你叔父,他应该能给你和元策提供一个安稳的住所,还有……”
“义父!”乔洛染突兀地打断了他。
这段话太像交代遗言了,她看出义父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留念,他甚至没有规划自己的未来要何去何从!
这不行,她费力劝义父回来,不是为了要失去他的。
必须赶紧说点什么……乔洛染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虽然这么说,她也没有办法控制后果,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义父!您难道又想逃避吗!义母的仇你不想报了吗!”
“报……仇?”
听到乔洛染的话,欧文兴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眼中满是痛苦:“不,倩儿是我,是我害死……”
“不是您!您千万不要这么想!”乔洛染连忙阻止欧文兴继续说下去,“您想想,是谁使得您和义母必须夫妻分离?又是谁害得您的女儿重病之时不得医治?”
“是……是……”欧文兴的眼中忽然闪烁出
了一丝光芒,渐渐地,仿佛有火焰在他的心中点燃。
“是那个狗皇帝!”
“对!”
乔洛染嘴上赞同的点着头,心里却满是无奈。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让义父走上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但是对于现在的义父来说,若是不给他一个目标,整个人就彻底垮了。
左右有她在,总能找出一条最平和的路。
乔洛染忽然郑重地半跪了下来:“义父,请您原谅我有一件事瞒了您许久,我的身份其实是当今宥王的正妃。”
欧文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才下定决心要向当今皇帝复仇,谁知义女竟然和皇室扯上了关系。
他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了乔洛染,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你……你难道想将我举报给狗皇帝吗?!”
乔洛染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放了下来,有些焦急的解释道:“义父,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宥王的生母德太妃是天机阁的人,若是义父想向当今皇帝复仇,或许天机阁是一个最好的助力。”
“天机阁……”欧文兴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这个名字他听说过。
天机阁在川蜀经营多年,川蜀作为唯一一块没有被开国皇帝打
下的地盘,与朝廷对立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虽然对长阳城封禁后朝廷的发展不太了解,但是早年开国的历史还是学习过的。
天机阁……或许,他复仇的希望,的确在天机阁!
欧文兴越想眼睛越亮,迫不及待的拉住乔洛染的手问道:“洛染,你可是有办法联系天机阁?等等,可是我们如何出城……”
“义父莫急,我既然敢进长阳城,自然有出去的办法,只是现在我进城,其实是有目的而来。”
乔洛染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房中找到的白纸,捡起刚才烧尽的木炭,趴在石桌上涂画了一会。
“义父,您看看,能否认出这副地图标记的是哪里?”
欧文兴眉头挑起,研究了一番,才有些犹豫的说道:“洛染,这个……你确定是地图?”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堆胡乱画的线条,线条的中间用圆点标记了一下。
乔洛染撇撇嘴,不甘心承认她的画技跟笔没有关系。
她指着她画的“地图”强行解释起来:“这里是一条主街,这里标记的是前朝皇宫正阳门,然后是它旁边的那条小路……”
好在虽然她的画技是十八流水平,但是她的讲解绝
对是一流的水平,在她一通解释下,欧文兴竟然神奇的看懂了地图!
既然大致看懂了,欧文兴自然也就认出地图上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