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的犁在村子里成了香饽饽,因为犁和牛要一起用,周叔就先将牛借给了她。
“你先用,我们都是干农活儿出来的,自己刨地也能行。”
沈清棠多给了周叔一些银钱。
这段时间,要把黍子和谷子都种了。
她之前跟里正要了坡上的上两块地,开春的时候整了地,一块种黍子和黄芪,另一块种柴胡和谷子。
文康牵着牛,赵景扛着犁,四人就往山上走。
钱两天下了一场雨,土壤湿润疏松,正好播种。
沈清棠将头发绑成丸子头,把袖口用绳子绑住,脚腕处扎紧,指挥大家开干。
有了犁,播种也不费事,很快就种完了。
沈清棠还扎了两个稻草人,这里人少,会有小动物和鸟类来吃庄稼,有的还会将地里的种子刨出来,得小心一些。
下山的路上,赵景突然开了口:“春丫,与你们种完地,我就打算走了。”
三人皆是一愣,“去哪?”
“就去镇上,放心,我不离开白云镇,还记得上次咱们去镇上的时候吗?我去镇上的学堂问了问,之后打算在镇上做个教书先生”
沈清棠知道,他是不想留在村里,也好,在村里也没啥出路。
“成,你什么时候走,说一声就成。”
“你放心,我有时间就会回来的,当初是你们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沈清棠一拍他的肩膀:“行,以后,你就是咱们在镇上的人脉。”
赵景笑了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从山上下来,刚过了河,迎面就看见一道身影朝他们跑过来,来势汹汹。
见状,文康和赵景赶紧挡在沈清棠身前。
吴德勇气喘吁吁,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着牙指着沈清棠:“沈春丫,你不是说不多管闲事吗?没想到竟然在背后告状!你不是好人!”
吴德勇今儿个从镇上回来,就见他爹沉着脸不说话,他刚想问发生了啥,被他爹一脚踹了出去。
要不是他娘拦着,他今儿个又要被打一顿。
这才知道他爹知道了于小芹的事。
“吴德勇,你又发什么疯?”
“要不是你告的状,我爹咋会知道我和小芹的事?”吴德勇气死了,小芹不希望家里现在知道这事。
“谁稀罕管你那破事?我”
“沈春丫,我告诉你,就算我爹不同意我娶小芹,我也绝对不会娶你的!”
还不等沈清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道暴怒的声音响起:“吴德勇你给老子滚回来!”里正来了。
其实里正并不反对儿子有喜欢的姑娘,要是那姑娘也愿意,以后真心实意地过日子,说明自己的儿子有本事。
今儿个里正在村口就看到了两人,就见儿子往那姑娘手里塞了铜钱。
他就说为啥家里的铜钱最近好像一直在变少,但是又不明显,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今儿个才终于知道,原来是家里有了贼。
给里正气的,一回去就把儿子一脚踹翻。
这小子学坏了,挨打的时候知道跑了。
里正今日回去就数了一下铜钱,和上回比起来,整整少了一半。
当下就火冒三丈,抄起棍子就要打。
如今也顾不上丢脸不丢脸,那是银子,那可是银子,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啊!
“逆子,你这个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动静闹得实在太大,吴德勇怕了,躲在沈清棠背后不敢出来,周围的人家听到动静都出来了。
不少人还劝着,但是里正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上前将人从沈清棠身后揪出来,摁在地上就是打。
吴德勇被打得嗷嗷直叫,有人想上前劝几句,结果被里正一甩手,直接摔了出去。
里正一边打一边骂:“逆子!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拿着家里的钱给外人,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让你偷家里的钱,让你偷钱,让你偷钱!”
吴德勇力气再大,也抗不过老子,里正媳妇儿着急忙慌地跑来,吴德勇已经被打得没法跑了。
里正媳妇儿惊叫一声,赶紧抱住里正的胳膊:“当家的,使不得,使不得呀,再打下去,真的要打死了呀”
“这个孽障,打死了也好,省得留在家里当贼!”
周围的人也上前拦着,“里正,你冷静点啊,有啥事好好说,咋非得打孩子呢?”
“是啊里正,德勇这孩子平时也是个听话的,是不是有啥误会?”
里正气的手都在抖,看着儿子身上血糊淋淋的样子,心里也疼。
可可那些钱是给小孙子抓药的钱呐。
他的小孙子自小身子就不好,所以身边总是离不开人,眼下年纪还小,还不能吃药,郎中说了,年纪大一点就得吃药养着,不然长不大。
那些钱都是攒着准备抓药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攒了那么多,结果才多长时间?就被这个逆子给花去了大半。
里正眼睛红红的,“若是他花在正经处我也不说啥,但是大家伙儿问问他,那些钱,他都拿着做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