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大伙儿都吃直了,一个个摸着肚子傻笑。
“你别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肉吃撑了,甚至想吐。”
要不是现在是受了灾,还真以为是过年呢。
众人也没休息,没事干的妇人又上山去了。
腿脚不便的,就留在坡上帮大伙儿看孩子,剩下的,有几个算几个,都下去帮忙清理淤泥。
早点与外面联系,他们也好早点有吃的。
人多力量大,河水哗哗的流,人们的汗也滋滋地冒,众人没日没夜的干活,终于在第二天天黑之前,清出一条道来。
沈清棠站在村口,外面原来的路已经被河水给占了,不过好在不算深,淌着河能出去。
晚上大家吃的还是水煮野菜,还有白天剩下的一些肉。
沈清棠本来觉得自己肯定吃不下去,但是饿呀。
她终于知道那天晚上,陈阿婆一家人是何等感受。
吃了几口野菜,虽然味道不好,但至少饿不死,小雀和文康也吃得不多,反正晚上了,往地上一躺,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翌日,同样是万里无云的天气,里正早早就起来,带上几个人,出村去了。
剩下的人手里的活也没停,就算县衙那边会给粮食,但也得有个临时住的地方。
好几家人家一起搭棚子,就这么合伙先过着。
沈清棠和张秀兰一家准备一起搭棚子。
于明胜做不了太重的活,只能在边上做些不用动弹的活,剩下的主要是沈清棠、文康和张秀兰忙活,小雀也在旁边帮忙。
沈清棠前世做暑假工在村里帮着老人们种地的时候做过这些,只是一个简易的棚子,倒也不算难,就是工具不行,慢一些。
几把斧头,家家户户轮流着用,好在男人们将山上的木头砍下来给放好,省了不少力气。
一个棚子,只有三根支撑的柱子,上头把细一点的木头搭上去,再铺些树皮,就差不多了,也比露天强。
小雀奇怪问:“春丫姐,你什么时候会得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沈清棠一噎,这这该怎么解释呢?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也是第一次做。”
“可是以前咱们不是都在一块的吗?有这样的书吗?”
沈清棠的东西,小雀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连沈清棠每日穿什么样的里衣都是小雀亲手伺候的。
沈清棠以前确实会看一些书,但都是看一些诗文和画本子之类的。
“什么书啊?还讲这些。”
“额我也忘记了,反正就是书里说的。”
听到她俩说话,张秀兰惊奇问:“春丫,你还认字呢?”
“哦,认识一些,认得不多。”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沈侯爷在这方面倒是很开明,没有姑娘家不能认字读书的说法。
当然,之所以让她读书认字,是为了将来去了国公府不丢脸。
这个时候,会认字儿的可不简单,能读得起书的人家不多,能让姑娘家也读书的就更少了。
张秀兰想起沈清棠的长相,当下心里就有了谱,觉得沈清棠肯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家道中落,没有办法,才跑来这山沟沟里。
“咱们村里,可没有读书人,你可是村里唯一一个认字的。”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刘家的小儿子好像说想去念书,不过他家老大要娶媳妇儿,估计这读书的银子是拿不出来了。”
沈清棠想起来那天在镇上碰上的两人,问:“是不是上次和咱们一起坐车那两个年轻人?”
“对,那天与咱们一起坐牛车的是刘家的儿子刘大满,想去读书的是刘二满,不过咱们这种穷苦人家,整日在地里刨活儿,想送孩子去读书,简直异想天开。”
镇上倒是有个学堂,但里面读书的都是镇上的有钱人家,他们这些村里的,连每月的束脩都交不起。
说起这个,张秀兰就聊了八卦:“不过我听说,大满的亲事怕是要黄了。”
“说是对方要五两银子,但是刘家拿不出来,砸锅卖铁也只能凑够二两银子,人家姑娘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本来亲事将近,最近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怕是更没戏了。”
村里娶个媳妇儿本就不容易,五两银子确实有点高。
村里人除了种地也没有别的营生,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二两银子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现在想想,姚婆子家还挺富有,能一下子拿出一两银子。
“既然拿不出五两银子,为何要答应?”
“嗐,还不是想着到时能商量商量?谁知道,女方家不让步,这事就一直拖着。”
沈清棠也理解,一开始答应的五两银子,结果又变成了二两,换个人都接受不了。
要是没有,从一开始就别答应,答应了又反悔,加上那天在镇上听到的对话,觉得这刘家也不地道。
亲事成不了也好,就算真的成了,以后因为这事也得日日吵。
不过这些和她也没关系,她还要上山挖野菜。
晌午,沈清棠从山上下来,就看到他们的棚子那边站了两个人。
见她回来,张秀兰赶紧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