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宁是被萧晋煊抱着回府的。
她虽会几招三脚猫功夫,却到底是闺阁女子,抽了雍王那么久,也实在是有些累得不行。
离开雍王府时萧晋煊把她打横抱起,她便顺势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
结果他的怀抱太温暖太舒服,甚至回来的路上,连点颠簸都没受着,又是深更半夜的,人早就困了,是以到煊王府时,她已经睡过头去。
萧晋煊回到王府,便立即命人去取伤膏过来。
凌霄跟夏橘看到他眉目沉沉,一脸冷冽地要他们去拿药,又瞧见谢灼宁被他抱在怀里,昏昏沉沉的模样,霎时间两人都吓得不轻。
“爷,王妃这是……怎么了?难道……”
他声音颤抖,还没问完,夏橘便已情绪失控地冲了过去,“小姐!”
那声音里透着绝望,如哀戚鹤唳,刺入云霄。
萧晋煊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睡得迷迷糊糊的谢灼宁了。
她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地抬起眼睑,瞧见夏橘的神情,她霎时一怔,“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那模样,好像她死了似的。
夏橘不敢置信地停住脚步,愣愣地望着她,“小姐……你没死?”
随即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那张冷冰冰的脸终于不再是一个表情,而是红着眼眶,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神色。
“太好了……小姐你……没死……”
谢灼宁还有些懵,抬眼环视四周,最终落在萧晋煊身上。
似
乎在问,怎么回事?
她就睡了会儿觉,怎么就死了?
萧晋煊也有些无奈,“我只是让他们去拿伤膏,谁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伤膏,夏橘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上去,紧张得不行,“小姐,你,受伤了?”
谢灼宁本人更纳闷呢,“我没受伤啊。”
萧晋煊拉着她的手掌,“这不是?”
谢灼宁一瞧,好嘛,原来是她握荆条抽人的时候太用力,磨蹭得掌心都有些红肿。
她眉心一簇,一脸沉重地道:“你们速去取伤膏来,若是再晚一些……我这伤就要痊愈了。”
萧晋煊:“……”
凌霄:“……”
夏橘:“……”
伤膏很快取了过来,萧晋煊将谢灼宁拉来乖乖坐下,仔细地给她的手掌涂药。
谢灼宁虽然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想到有人把自己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里,心里也不免有些暖暖胀胀的。
灯光下,他眉目温软,温柔细致,“以后再想抽谁,直接告诉我便是。那种人,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谢灼宁当然知道不值得,其实不必她动手,萧璧城也绝对不会让雍王好过。
听说看守雍王府的士兵,每日都会轮流去对雍王“亲切慰问”。
他现在多活一日,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但每每想到西川百姓的惨状,她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齿的,不亲自出口气,实在是不甘心,这才有了今晚偷偷跟上去的事。
“
你放心,下次我不会胡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意气用事,极有可能会坏萧晋煊的事。
萧晋煊轻轻一叹,“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脏了手。”
更不想,把她放在任何一个有一丝危险的境地。
谢灼宁抬起手,抚摸上他的眉眼,脸上难得没笑盈盈的,带着难得一见的认真。
“萧晋煊,我不是菟丝花,没那么娇弱。我活了两世,杀过人,见过血,手早就不干净了。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当人心中有信仰有执念有善恶的时候,总是要花点代价来守护心中那点坚守的。我心坦荡,可昭日月,这便足以。”
她一直在用行动证明,她不光是他的妻,亦是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听到这些话,萧晋煊倏地笑了,“倒是我想岔了。”
兴许是失去过一次,让他太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所以恨不得把她捧起来供起来,建造坚厚又密不透风的堡垒把她圈起来。
可她从来不是笼中鸟金丝雀啊,她举目望天,志在苍穹,又岂是能用小小藩篱可以困住的?
“萧晋煊,你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谢灼宁撑着下巴,盯着自家男人,眉目间又染上晶亮笑意。
“你觉得好看?”
“好看。好看得我眼睛都不想移开。”
这话太直白太大胆,叫煊王殿下不自在地侧过头,耳朵微红。
一贯冷硬的男人,竟当真试着勾了勾唇角,露出
一个昳丽弧度。
一见他这模样,便勾起了谢灼宁不少回忆。
当初的煊王殿下对她可是义正言辞不假于色啊,她最喜欢看他被撩拨得又气又恼又羞的小模样了。
哪像现在,模样还是正经的,就是干起事儿来越发的不正经了。
她收回思绪,本来不想在这时候说太扫兴的话,但又怕萧晋煊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
“萧晋煊,关于雍王说的那些话,你怎么想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先帝属意的新君人选是萧晋煊,而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