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锦蹙了蹙眉。
她一直放了几分注意力在澹台律身上,竟没发现他什么时候走的。
苏凉锦下意识的朝高台上看了一眼。
范嫔不知何时也离开了。
还有楚王,也不见了踪影。
苏凉锦略一沉吟,对祝星楼道:
“夫君,我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
祝星楼立刻放下酒杯。
“我陪你一起。”
苏凉锦看了看晋王,道:
“不用了,有叶栀跟着我就行。”
晋王有些酒意上头,大咧咧道:
“嫂子在外面吹吹风,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真是一时片刻也离不开嫂子,以后叫你祝妻奴吧。”
祝星楼拍了他一巴掌。
“滚蛋!”
苏凉锦忍俊不禁。
“夫君放心,我不走远。晋王难得找你喝酒,夫君陪他喝的尽兴些。”
祝星楼没好气的瞪了眼晋王。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
苏凉锦走出长庆殿,在周围走了一圈。
除了同样出来透气的宾客,并没有她想找的人。
若不在这附近,那么……
苏凉锦对叶栀道:
“我有点冷,你帮我把披风取来吧。”
叶栀面露犹豫。
苏凉锦佯装打了个喷嚏。
叶栀深深看了她一眼,道:
“世子妃在这等属下,不要离开。”
“好,我保证不离开。”
叶栀刚走,保证不离开的苏凉锦就走到暗处,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出现在云漪宫的房顶上。
从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下面的墙角处,站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苏凉锦定睛一看,是楚王。
楚王正侧耳偷听屋里的谈话。
苏凉锦无声无息的挪到那间屋子的房顶,揭开瓦片往下望去。
不出所料,屋里人果然是范嫔和澹台律。
苏凉锦不敢把视线停留在澹台律身上,怕被他察觉。
飞快扫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向了范嫔。
范嫔脸上有激动,也有几分害怕。
坐在澹台律对面,不安的捏着双手。
苏凉锦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中疑窦丛生。
前世她只知道,范嫔手中掌握着半块玉珏,是澹台律非常重视之物。
后来范嫔用它和澹台律做了交易。
那段时间,范嫔非常亢奋。
但更具体的,她就一概不知了。
重生之初,她就从范嫔的仓库里,将那半块玉珏拿走了。
澹台律为何还要与范嫔见面?
他一个外男,偷偷来到后宫妃嫔的寝殿,被人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范嫔小心翼翼的道:
“我刚才说的,你不信吗?”
“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
是真的,我真是迫不得已。”
“当时我根本违抗不了家族,爹娘用他的性命威胁我,我只能妥协,不得已写了绝情的诀别书。”
“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他,还有你。我……”
澹台律发出一声轻笑。
笑声不大,也不冷。
但却让范嫔立刻哑了声音,眼神不安。
澹台律平静无波的道:
“范嫔娘娘,你当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在我面前发誓,你就不怕应验吗?”
范嫔心中闪过一丝慌乱,表情却显得很真诚。
“我说的都是实话,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澹台律勾起一边唇角。
“我就姑且当做是真的。”
“那半块玉珏呢?你既然一直记挂着我们,那一定有好好保存玉珏吧?”
范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神情毫无破绽。
“当然。我一直将它贴身收藏。”
“不过今晚大宴,我担心玉珏会丢,就将它收起来了。”
“你如果想看,我马上就去拿过来。”
猜测到澹台律的身份时,她就派人找过那半块玉珏。
但翻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
她只好凭着记忆,画了一个图样,找人仿造了一枚。
澹台律应该不会看出真假……吧?
澹台律淡淡道:
“我不想看,你自
己留着吧。”
范嫔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同时又觉得更忐忑了。
她不知道澹台律是信了还是没信。
“你为什么来京城?是不是他让你来的?”
澹台律道:“不是。”
“拜你所赐,父亲被打成重伤赶出京城,身体一直很差,十几年前就病逝了。”
范嫔脸色变了变,眼圈渐渐红了。
“是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你们父子。”
“你既然回来了,就别再走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弥补你。”
“还有楚王,他是你弟弟,他也一定会对你好的!”
屋顶上的苏凉锦被这个消息惊的险些岔气。
她余光注意到墙角的楚王,也明显身体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