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檀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副卷起来的画像,连系画像的带子都是外头千金难求的金绡纱。
连金绡纱都舍得割成这么小来系画像……
“这幅画对楚公子一定很重要吧?”
楚扶苍摇头:“这不是在下之物,是王爷珍藏了两年的宝贝……是他的命。”
随着他的话语,画卷展开,画卷之中的人也慢慢出现在花钿的眼前。
少年眉眼清澈,笑容阳光,一身白衣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乌发仅用木簪束起,身后是一层层的簸箕,里面晒着的全是萝卜丝。
可即便是这样的朴实,却都掩不住他身上刻进骨血的高贵。
明明有着一张和慕承渊一样的脸,却叫人觉得这不是一个人,从眼神到气质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就是两年前的慕承渊,那时候你们在下湾村的后山搭建了竹屋,他那时候……决定与你在那儿厮守
。”
花钿盯着画像愣了好久,脑子里一团乱麻,好像闪过了很多画面,可是仔细捕捉却半点碎片都抓不住。
好不容易有个碎片快要被抓住,灵魂深处却忽然一阵剧痛,她捂住自己的头,呜咽出声。
这模样下了楚扶苍一跳,立刻出声:“花王妃,你哪里不舒服。”
花钿忍下剧痛,松开手,脸色苍白的回道:“我没事。”
楚扶苍看着她的脸色,却没有放心,“你看起来,很不好。”
花钿吸了一口气,人从剧痛中缓了过来,声音平稳下来,“我失去了一段记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不过,可能你不会相信……”
“在下相信。”
花钿一顿,尽管知道这只是客套话,心里还是暖了一下。
而且这楚扶苍看起来比慕承渊好说话的多,从他嘴里应该能问到一些关于原主和承渊过往的细节。
“可是两年前他应该
在北疆打仗,又怎么会跟我在下湾村呢?”
这件事情对花钿很重要。
可是……
楚扶苍摇头:“在下也不清楚其中细节。”
于是花钿又问:“那两年前慕承渊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楚扶苍又摇头:“在下也不清楚。”
花钿索性直接问:“那你知道什么?”
楚扶苍:“在下知道的方才都说了。”
所以这楚扶苍只知道原主和慕承渊有过一段,其他细节一概不知。
那说个屁。
花钿闭了嘴。
此刻的沉默比语言更有力。
楚扶苍尴尬地将画像慢慢往回收好,收好后站了起来。
“在下此次过来,是希望王妃能和王爷将话说清楚,只有说清楚了,他才能真正的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看见楚扶苍诚恳的脸色,花钿拂去心底的烦躁点头:“好。”
楚扶苍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来看着花钿说道:“
希望花王妃莫要将在下来过的事情请不要告诉他。”
慕承渊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不会叫人知道自己狼狈的过往,楚扶苍是害怕他生气。
花钿点头:“我会保密的。”
楚扶苍松了一口气。
在楚扶苍离开以后,花钿在那石凳上坐了近一个时辰。
脑子里闪过她和慕承渊的第一次见面,一直到方才的最后一次见到,心情很复杂。
周氏说过,追杀过那个山野村夫,那个山野村夫便是当时模样纯真眼睛里有星星的慕承渊。
这两年里,慕承渊抱着这份遭受背叛的感情,一边怀疑又不断找借口。
两年后第一次见面,她掐住他的脖子,要与他欢爱。
他当时的心情是如何的呢?
后来她穿上衣裳,对他说我们之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时,他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哪怕真的是背叛也好。
满腔的感情,再见面时却是陌生目
光,说着什么都没发生,他那样的人,心也会很痛的吧。
“王妃,您怎么哭了?”
花钿回神,手一抹,掌心湿润,叹了一口气,“想到一些事情。”
锦春便说:“是不是您和王爷的过往?”
锦春又不傻,从方才听到的对话之中,猜到了是自家王妃和这府里的永宁王有过一段过去。
原本她就希望自家主子能和慕承渊在一起,现在更加期待起来。
“王爷心里好像是喜欢您的,只要您主动一些,一定能嫁给王爷的,王爷这样的身份,谁敢在背后指指点点啊。”
可是这些话花钿已经听不进去,她现在好想见到慕承渊。
“我去一趟南院,你就在这里。”
她站起来,不等锦春回答便从卸下来的院门出去,直奔南院。
锦春以为自家主子是主动追爱去了,高兴的原地蹦了一圈,然后才想起来去将那卸下来的门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