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帝在听三皇子说话的时候,眼神愈加阴暗,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死到临头都还执迷不悟,妄普以谎言搪塞于他,真当他耳不听八方,眼不观四路吗?
然而沈廷韫却在此刻接到了话头。
“若是照皇弟这样说,那么皇弟院子里的那些宫女太监都有嫌疑了?起码她们连御赐之物都管理不好,显然是失职的,更何况这玉镯出现的蹊跷,真相确实如皇弟所说,应该好好探查一番。”
承德帝冷哼一声,显然已经对三皇子十分不满。
“既然这镯子是太子搜出来的,那么这件事便交由太子负责,你去三皇子的府邸查一查,弄丢这御赐之物的管事,是否还好生生的呆在三皇子府?毕竟光是弄丢御赐之物这个罪名就足够诛九族了,若是管事,还好端端的呆在三皇子府,那么老三你也太过心慈手软了。”
承德帝一副手从书案后面走到了三皇子面前,话语中带着不明的意味。
“既然你这么心慈手软,太子又是你的兄长,便让太子去你的府邸,帮忙管教一下这些无法无天的下人,不然你这皇子颜面又如何保全?”
承德帝说这些话的
时候是带着生气的意味的,三皇子说的话也太过敷衍了一些,而且很明显都是拿来搪塞他而找的理由。
往深一点想,如果三皇子是幕后主使者,那么这件事和梁汉生之死,便会很容易地串联在一起。
三皇子借侧妃的名头,将那对夫妻请到京城来,然后再使出了这么一个连环计,将矛头都指向了太子妃,而太子妃背负了这一污点,进了大牢,如果一段时间内没有查出真相,那么太子妃势必要在大牢中待到孩子出生为止。
更何况这个罪名一旦不洗清,太子妃身上就会永远背负着罪臣之名。
那么她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有污点,一个有污点的皇孙,以后哪怕称帝,朝堂中也会有不断的争议。
若是再往深处想,这件事情会间接的影响到太子,毕竟太子太子妃是一体,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妃身上都背负了污点,太子又怎么会不背负骂名呢?
所以三皇子的意思根本上就是夺嫡。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承德帝心中已经演化出了许多不同的计谋,并且将他们都安插在了三皇子头上,所以眼色不断变得阴沉。
而一直跪在地
上的三皇子,虽然看出了承德地面色不善,但却对于承德帝的安排,不敢辩驳,毕竟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是梁月白干的,心中早已惊慌不已,又怎么敢反驳于承德帝呢?
但他心中确实痛恨承德帝对太子的偏袒,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子妃,承德帝怎么能放权给沈廷韫让他调查这件事情呢?
若是沈廷韫从中作梗,想来太子妃很快便会从大理寺的大牢里出来。
但三皇子已经没有了辩驳的理由,只能应下承德帝的安排。
而沈廷韫动作也是极快的,毕竟他想找些把梁暮烟从大牢里接出来。
所以出了碧海蓝天,沈廷韫就直接带着人去了三皇子府。
而三皇子也跟着沈廷韫身后一起回了皇子府,毕竟沈廷韫都要搜查他的府邸了,他又怎么能安心的待在行宫里?
沈廷韫下手也是毫不手软,直接让人翻遍了三皇子的院子,但是却毫无线索,审问管事也是和三皇子一样的口供。
就在三皇子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却突然招认了一些东西。
“太子殿下,奴才记得那个镯子!这个镯子曾经被三皇子殿下送给了侧妃,送的时
候还是奴才端着这个镯子的托盘,所以奴才记得一清二楚。”
三皇子脸色大变,任凭他再怎么在脑海中回想,也想不出面前这个太监到底是什么人。
沈廷韫却嘴角一勾,三皇子自然是想不出来的,因为这根本就是他的人。
既然三皇子造假陷害了梁暮烟,那么就别怪他以牙还牙了。
在发现这个手镯而没有点明的时候,沈廷韫就已经悄悄的布下了这么一步棋,就等着三皇子上钩呢。
三皇子却气急败坏地上前揪住了太监的衣领,动手就想打人。
“你胡说什么?你敢污蔑于我?你可知污蔑皇子是什么罪名?像你这种满口胡言的太监,就该乱棍打死!”
然而三皇子的手并没有落下,因为他扬起的手掌已经被沈廷韫牢牢抓住。
“皇弟急什么?这太监竟然敢胡说八道,说不定就是有幕后之人指使他陷害于皇弟,那么皇弟就更不应该着急,这人便让皇兄我带回去,慢慢的审问吧,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三皇子只能咬着牙,松开了太监的衣领,本来想以眼神警告,那太监却一直低垂着头。
三皇子无奈只能放弃。
“三皇弟,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简单的证据,但为了太子妃的清白,我不得不信,刚刚那太监说这镯子你送给了侧妃,那么便将侧妃叫来问一问吧,问问侧妃,这镯子是不是三皇弟你送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皇弟你送过,却忘记了。”
三皇子自然知道不能让梁月白出现,万一梁月白在沈廷韫面前露了馅,他这些谋划岂不都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