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烟的日子过得平静起来,而被他威胁了一通的林月英一家人却并不打算将此事善终,。
再加之他们当时是因为沈廷韫在场才畏畏缩缩,其实打心眼里看不上梁暮烟,所以此刻的林月英更是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那丫头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将我们弃之不顾便罢了,如今说话行事都这般嚣张,不将我们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放在眼里,我怎么能忍?”
梁汉生在台阶上磕了磕自己的旱烟杆,语气中尽是不耐烦,自从梁暮烟走后,林月英日日在院子里唠叨,他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忍又如何?身份差异悬殊,你一介平民能将她太子妃如何?我看咱们就老老实实的在京城过日子,时不时地接受月白的接济,都比我们在漠北过得要好,何必要闹出这许多妖蛾子?”
林月英和梁汉生的地方啐了一口,现在在京城待的久了,她越发看不起梁汉生这种泥腿子,和他毫不上进的本性。
“凭什么两个女儿在宫中享福,我们就要住在这破落院子里,不仅要忍受那臭丫头的奚落,还看不到出路,难道在这偌大的京城,我们
就只有这么一间小破院子吗?你甘心我都不甘心,你可别忘了咱们并非寻常人,两个女儿,一个皇子侧妃,一个太子妃,哪一个不是金尊玉贵的人?我们何苦在这里受委屈。”
梁汉生见自己劝说无果,索性转过了头不再看她,林月英越想越觉得不甘心,骂骂咧咧的出了院子。
一路寻摸到了三皇子府外,林月英使了些银钱才让门口护卫进去传话,却没想到她连三皇子府的门都进不去,直接被梁月白搪塞回来。
回到小院的林月英更加气闷,拿院子中刚买回来的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出气。
眼看着丫鬟已经要哭出声来,梁月白派来的人才姗姗来迟。
“林夫人,这是我们侧妃的心意和书信,您看了便知如何做,也能知道如何摆脱眼前困境。”
来的人是墨文,梁月白如今在皇子府已经没有亲信,除了墨文以外,梁月白已经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帮她做这件事,而且近日里三皇对她的厌弃更加明显,她不敢将林月英放进皇子府,也不敢亲自出来见她,所以只能让墨文代为跑这一趟。
为了让林月英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梁月白
可是在其中下了不少心血。
现在的林月英已经将梁月白带来的一个晶莹剔透的镯子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眼看着自己有了几分贵妇的气质,林月英才咧嘴笑了起来。
“要不说月白最孝顺呢,事事都能想着我这个娘,这东西和信我就收下了,你回去转告月白,看他有什么好玩的再拿来给我瞧瞧。”
墨文心中虽然不齿林月英的行径,却也不敢真的在面子上露出嫌弃之色,她知道这一家三口对梁月白来说还有大用处,所以只是客气几句之后才离开。
林月英举起手腕仔细的观察着这个镯子,直至心满意足才打开了书信。
口中还在喃喃骂着,“死丫头,不知道我不认字吗?有事不能当面说,非要写信,若不是这个镯子合我心意,谁乐得看这封信,敏儿,过来。”
敏儿就是林月英买回来的丫鬟,对他有怨气也是因为敏儿虽然身为奴婢却识字,几次都让林月英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丫鬟。
现在倒是对敏儿招手即来。
“给我念念这上头写的什么?”
敏儿忍着疼痛和惧怕靠近林月英,将信上的内容细细叙述。
“二妹妹行
事嚣张,对你不敬,实属该罚,但我身份低微,并不能与之抗衡,所以想要惩处二妹妹,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去……去……”
敏儿哆嗦的嘴唇不敢再说,她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小丫鬟为什么要牵扯到皇家秘辛。
但林月英显然不能理解敏儿的想法,看着她踌躇的样子心中更加厌烦,直接动手在敏儿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说啊!你不是认字吗?”
敏儿疼的沁出了几滴眼泪,不得不将后面的几个字说了出来。
“去告御状。”
这回轮到林月英愣了,她虽然嚣张,但仅限于在梁暮烟和梁月白面前,面对别的京城贵胄,她当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如今梁月白居然在心里让她告御状,她纵使再是乡下人,也能明白告御状是什么意思,那可是要面圣的。
林月英有些胆怯,下意识的不想按照梁月白说的去做。
心中有些烦恼,林月英将信收回以后,就将敏儿驱赶了下去,独自坐在了院中。
梁汉生从屋中午歇起身,看着沉思的林月英,有些好奇。
“怎么认命了?早上不还嚷嚷着不甘心吗?”
这几句话似
乎点燃了林月英心中即将熄灭的怒火,直接起身出了门,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梁汉生。
“这婆娘当真是来了京城之后就精神不正常了,整日里不是想着名利就是想着富贵,本身来京城,并且还有丫鬟伺候,不就已经可以了吗?”
不过林月英现在显然已经听不到梁汉生的抱怨了,她已经站在了大理寺的登闻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