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烟垂着眼让华檀看不出她的表情,直只以为她已经动了怒。
“太子妃不要生气,太子表哥贵为一国太子,自然不能只有太子妃一人侍奉左右,不是我也会有别的郡主贵女,相较之下还是与太子妃熟悉的檀儿最合适了。”
华檀几乎要笑出声来,几次在梁暮烟面前落了下乘,如今反击的感觉让她甚为畅快。
“郡主若是真的打通了殿下那边的路子,我自然也不会拒绝,那么我就在这里等着郡主何时能够进入东宫。”
梁暮烟语气淡淡的,让华檀听不出喜怒。
这种不咸不淡并不在意的态度,让华檀心中气愤,太子表哥将这件事推给太子妃,太子妃又把这件事推回给了太子表哥。
这两人怎么看都像是商议好的。
华檀气不过,又在言语上戳了几次梁暮烟的心,才愤然离开了东宫。
“太子妃,你为何要那般放任她?她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并且她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太子妃可不能相信。”
夏竹有些担心,她在梁暮烟身边伺候,梁暮烟和殿下是什么样的情分她一清二楚。
更何况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有多好,东宫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她也不相信太子殿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太子殿下真的答应要娶华檀郡主,早在太后提出来的时候就答应了,何必又要去竹林私会呢?
夏竹能想到的,梁暮烟自然更清楚。
她也明白,华檀这次来就是为了耀武扬威,但耀武扬威总要有一个资本,华檀郡主也不会傻到一点底气都没有,就来同她有这般口舌之争。
所以对于华檀郡主和沈廷韫在竹林相见的事情,梁暮烟还是信了三分。
纵使知道见面的理由可能并不简单,也并不是因为对华檀有意,但梁暮烟还是如此容易的就生气了。
她气的是沈廷韫隐瞒自己,让她没有一点准备,就被华檀郡主上门叫嚣。
“我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想静静,你下去吧。”
梁暮烟的神色有些低落,夏竹动了动嘴不知如何相劝,只能离开。
而沈廷韫独自在竹林思索后,也很快回了东宫。
这件事牵扯甚大,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她不打算让梁暮烟和自己一起担心,毕竟现在的梁暮烟已经为了蛊毒之事焦头烂额。
“烟儿,怎么白日里关着门?”
沈廷韫
的声音传进来的时候,梁暮烟也控制不住地回了头。
也就是这一回头,正巧让梁暮烟看见了沾在沈廷韫鞋底的湿泥。
梁暮烟打算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他现在实话实说,她就不同他生气了。
“你去了哪儿?”
沈廷韫只顾着大口喝茶水,没有听出梁暮烟话里冷冰冰的语气。
“柳园。”
简单的两个字让梁暮烟听出了其中的心虚。
他果然有事瞒着自己。
想通这一关节后梁暮烟也不想再做表面功夫,直接面朝里躺在了床上。
沈廷韫以为她是累了,也没有多在意,洗漱过后就躺在床上将她拥进了怀中,梁暮烟也没有挣脱,两人就这样无言地睡了一夜。
但是第二天早起的沈廷韫却觉得不对劲,以前晚上的时候就算梁暮烟是在熟睡,也会无意识地钻进他的怀抱。
而昨天晚上的梁暮烟整个人都冷冰冰的,甚至还有几次从他怀抱中挣扎了出来。
沈廷韫本想晚上问问她,但是看见她熟睡的样子,又说不出话来。
就只能挨到了今天早上。
“烟儿,醒醒。”
被沈廷韫多番催促后,梁暮烟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去
上朝?”
沈廷韫苦笑一声,梁暮烟现在的样子和他上一次沾染上柳园脂粉味道的时候生气一模一样,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了梁暮烟生气。
于是沈廷韫帮梁暮烟掖了掖被角,试探性的问道。
“烟儿可是不开心了?”
梁暮烟顿住,继而头又拐向了里面。
“没有。”
梁暮烟本想和他继续赌气,却感觉到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发间。
不知为何一想到昨天华檀郡主那些言辞,又想到沈廷韫对自己的隐瞒,梁暮烟心中止不住的烦躁。
“我饿了,我去用膳。”
说着就躲过了沈廷韫的吻,独自起身更衣,然后又自己出了门。
留下沈廷韫一人一脸懵地坐在了榻边。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沈廷韫不想再感受上一次和梁暮烟冷战的感觉,所以他也急忙起身,追着梁暮烟出去。
夏竹早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饭,看见梁暮烟怒气冲冲的出来,心中也是奇怪,怎的殿下又惹了太子妃生气吗?
梁暮烟赌气般的大口大口喝着碗里的米粥,他心中实在烦躁,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却没想到沈廷韫又立马坐在了她的身旁。
“烟儿,想不想吃栗子糕,我这就去给你买。”
沈廷韫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夏竹看出了一些端倪,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