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蝶点头,带着梁慕烟去了陈家所在的地方。
陈家也就是他丈夫的家族,虽然也坐落在城西,但比之元蝶的家,不知好上了多少。
刚刚落荒而逃的大嫂此刻看见元蝶卷土重来,身边还带着气势凌厉的梁慕烟,顿时就有些心虚,怕自己招惹了什么大人物,急忙转身,闪进了内屋,将陈大叫了出来。
陈大也就是元蝶丈夫的爹。
元蝶得到了梁慕烟的首肯以后,就起身踏进了屋子。
“大嫂,麻烦你将大平之前的银钱都还给我,我受陈家折辱多年,如今不想再忍气吞声了。”
大嫂瞪圆了眼睛,去叫陈大的脚步都停了下来,似乎不敢相信元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同我们断绝关系吗?你一个寡妇,离了我们还怎么过日子?”
元蝶冷笑一声,对大嫂说出来的话嗤之以鼻,似乎有了梁暮烟在背后撑腰,她的底气都足了许多。
“大嫂在说笑吧,若是离了你们,我想必比现在过得更好,至少我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去我家里翻箱倒柜,也不用担心有人污蔑我与人私通,也不至于小九摔伤了额头,都不愿意将大
平生前的钱给我一点,当做医药费。”
“你……你这是大逆不道!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爹和族老们,让他们来看看你是一个怎么样不守妇道的人!”
大嫂说完气势汹汹的离去,元蝶也强撑着站在原地。
这种断绝关系的念头一旦滋生出来,就再也抑制不住,不得不让元蝶想起了自己在陈家手底下忍气吞声的日子。
看着元蝶虽然挺直却有些颤抖的身形,梁暮烟忍不住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姑娘,小九我帮你带着,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话,今天尽管说明白了,而且态度一定要强硬,否则这关系轻易是断绝不了的,你放心,有我在呢,他们不敢把你和小九怎么样的。”
元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躲在白纹身后面黄肌瘦的小九,心中似乎也下定了决心。
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了梁暮烟的保证和一个让自己有信心有底气的屏风,她就更不会让自己和小九在忍受这样的苦楚。
她也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从贫民区离开,可以让小九去学堂启蒙,让他也可以顿顿吃上肉,不必时常受陈家
人的责骂。
不过只坐了一会,大嫂就带着陈大先行回来。
“元蝶,听说你要同我们断绝关系?”
陈大拿着手里的旱烟枪,平淡的对元蝶说出了这句话。
“爹,虽然我还叫你一声爹,但我从未感觉到来自你的关心,自从大平死后,我们母子俩跟陈家的来往也甚少,但大哥二哥和大嫂却随意欺辱我们母子俩,还占了我和大平的屋子,将我们孤儿寡母赶到贫民区,那破落的房子大风天漏风,大雨天漏雨,让我如何照顾得了小九?”
陈大在桌上敲了敲自己的旱烟枪,对元蝶说的这些并不动容。
“既然这是你的意愿,我们也没有理由阻拦。”
元蝶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陈大,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断绝关系,会断绝的这样容易。
至于那些已经被大哥大嫂吞并的银钱,她是想也没有想过的。
“但是……”
陈大的一个但是让元蝶脸上的惊喜突然顿住,似乎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但是小九是我们陈家的血脉,你不能带走,你住的城西的那间破落屋子,虽然破了些,但也是我们陈家的东西,你也不能带走,如果你
能同意这些,现在我就可以同意你同我们断绝关系。”
元蝶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没想到陈大会做的这么绝。
一旁的大嫂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模样,一个寡妇而已,居然还想异想天开的断绝关系,当真是痴人说梦。
“爹,小九是我的儿子,你们陈家照顾过他一分一毫吗?这种时候怎么好意思将他要回去,至于城西的破落屋子,我肯定是不会要的,因为属于我元蝶的屋子,应该是大哥住的这一间!”
话语中一旦涉及到小九,元蝶就变得震怒起来,说起话来也一点不留余地。
“你说什么?那是我的房子,大平就算死了也是我们陈家人,既然是陈家人,那建的房子就应该是我们陈家人的,跟你有何关系?”
大嫂似乎被人踩了尾巴一般,顿时暴跳如雷,指着元蝶就开始骂起来。
“大平走了以后要不是我们照顾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现在还痴心妄想想要房子,你做梦吧你!”
陈大抬手止住了激动不已的大嫂,正想同元蝶继续说,元蝶却已经开始严词反驳大嫂。
“怎么照顾?将我们母子俩赶到贫民窟就是照顾吗?在
我们孤儿寡母俩没有饭吃的时候赏了几两糟糠就是照顾吗?私吞大平的钱财也能算得上是照顾吗?大嫂,说话之前你要摸摸你自己的良心!”
元蝶被气的不轻,虽然是在理论却也不争气的流了几滴泪,想到以前自己和小九过的忍气吞声的日子,元蝶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