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两个舅舅也只是淡淡的和沈廷韫见礼,然后整个目光都放在了梁暮烟身上,沈廷韫也不在意,知道习武之人性子直爽,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对梁暮烟如何,他有的是时间改变两个舅舅顽固的想法。
两个舅舅追着梁暮烟问东问西,梁暮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夹菜,沈廷韫就给她剔鱼刺,剥虾仁。
李封帆本以为沈廷韫丝毫不客气,直接半条鱼都进了自己的碗里,对他更加不喜,以为梁暮烟在东宫过得不好,但碍于沈廷韫太子的身份,他并不能多说,他也怕自己说了梁暮烟会在东宫过的更加不好。
所以他对面前这个本应该是侯府嫡女享受荣华富贵却在漠北受了十几年苦楚的侄女更加心疼。
“听说太子殿下近些日子在军营练兵,不知身手如何。”
一贯冷静成熟的李封扬居然先行开口给沈廷韫发难,让梁暮烟有些错愕,但又想到舅舅对自己不加掩饰的爱护,竟是一点也不想开口阻止,毕竟沈廷韫吗,想来应该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略有所成罢了。”
沈廷韫虽然在回答他的问题,但手上剃鱼刺的动作并没有停,使得李封扬重
重的放下了筷子。
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沈廷韫是来将军府装模作样的,外面盛传的太子太子妃夫妻和睦的佳话或许都是虚假的。
“臣在漠北历练多年,或许能够指点殿下一二。”
“封扬,不得放肆。”
李老将军已经开口,他在京中待的日子更久一些,沈廷韫是什么样的人,他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也怪他没有早些将这些事情告诉两人。
沈廷韫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这种家人之间不掺杂利益的爱护,是他想求也求不来的,所以他对李封扬的这种挑衅并没有丝毫反感,反而为有人爱护梁暮烟而感到高兴。
“大舅舅有心指点,我自然接受。”
沈廷韫带着笑意说出了这句话,连敬称都没有用,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李封扬也因为这句大舅舅愣了一瞬间,但很快又认为是沈廷韫的装模作样,还是肯定着之前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便去院中比试一番。”
李老夫人想拦,却被梁暮烟按住,舅舅和阿韫之间总要化解误会,以后才能齐心协力。
沈廷韫闻言也放下了还在剔鱼的筷子,跟在李封扬的身后去了院子里
。
李封扬不愧是武将出身,又在漠北磨练了这么多年,一招一式间不仅带着狠厉,还有着多年杀敌感染上的杀意。
沈廷韫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从小是承德帝亲自教养,请的武学师傅都是有名的大家,是以他的武功多偏向巧劲和轻功,对付李封扬这样蛮力的武将自然是同那日在军营里对付几位副将一样。
只不过李封扬比起那几位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所以沈廷韫也在尽力招架。
一炷香后,蛮力终究赢不过巧劲,李封扬很快败下阵来。
“承让了,大舅舅。”
沈廷韫双手抱拳,做尽了晚辈的姿态。
李封扬即便输了也并不生气,因为他从沈廷韫身上大概能窥探出他的性子。
学武本就是坎坷之路,更何况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能学到这般地步,已经代表他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但他还是对沈廷韫私自夹走了桌上仅有的一条鱼的最好吃的部位而感到膈应。
“太子殿下果然好身手!”
对于观看了全程的李老将军来说,沈廷韫能在将军府展现自己的功夫,已经足够证明他对梁暮烟的爱护。
并且他全程并
没有摆太子的架子,反而处处放低姿态和梁暮烟在同一个地位上,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诚意吗?
也就是他那两个在漠北呆傻了的儿子看不明白,等会儿怕是有的脸红了。
“我也不过用些巧劲罢了。”
淡淡的谦虚过后,沈廷韫继续剔着碗里的鱼刺,然后将半条鱼都放在了梁暮烟的碗里。
李封扬顿时觉得自己碗里的红烧肉都不香了,他不仅对当朝太子不敬,还误会他和他当众比武,这会儿想想,倒是有些后背发凉。
梁暮烟看着自己大舅舅那样的脸色,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要说有办法,还是沈廷韫最有办法。
于是接下来的午膳,两个舅舅开始一声不吭,将饭桌交给了沈廷韫和李老将军。
席毕,梁暮烟想同李清钰叙话,李老将军就把沈廷韫交给了李封扬和李封帆,两人只能苦着脸应下,于是乎,沈廷韫又提出了切磋比试。
梁暮烟看着和乐的气氛心中高兴,和李清钰进了内屋。
然而在一切都其乐融融的时候,太子殿下陪着太子妃回了将军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两人夫妻和睦的佳话再一次出现在人们口
中,这个消息也飞速的传进了跟太子妃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镇威侯府。
梁老夫人本就憋着一股子气,现在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将屋内的茶盏都摔了个粉碎。
梁月白躲在门口直到屋里茶盏破碎的声音停止,她才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