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夫人看到梁暮烟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今日之事或许已经成不了,不知府中又是谁透露了消息。
梁暮烟人虽然已经离开侯府,手却还能伸进侯府,不得不防。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梁老夫人却也不能不对着梁暮烟下跪,毕竟在身份上,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超过梁暮烟。
跪拜完起身,梁老夫人这才看到了站在梁暮烟身旁的梁凌风。
腰带佩剑,身姿挺拔,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梁老夫人觉得喉头一紧,这梁暮烟当真是她的克星,什么事都要来横插一脚。
梁暮烟好整以暇的坐上了首位,看着面前摊开的族谱和宗碟,这才淡淡开口。
“梁老夫人这是要将那个外室子过继给父亲?”
梁暮烟眼神微凝,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本妃的哥哥才是侯府名正言顺的世子,梁老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一开口就是如此重锤,让族长都一时缓不过神来,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是说凌风的腿受伤了?如今看着倒像是没事一般。”
梁暮烟嗤笑一声,眼神扫视过梁老夫人和梁衡。
“幸好哥哥没事,若是真的有事,
这世子之位怕不是得拱手让人?”
接着又转头看向了族长。
“如今想要入族谱上宗碟竟是这般容易吗?梁景成尚且来路不明,况且还是个外室子,他和哥哥谁轻谁重,难道族长看不明白吗?”
“本妃可不想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弟弟。”
梁老夫人黑了脸,她果然是来搅和过继一事的。
族长却知道梁暮烟如今是太子妃不能得罪,早已没有面对梁老夫人时的骄傲。
“太子妃说的是,既然如今凌风没事,这个过继自然没有必要,今日就当我们白跑一趟罢了。”
族长说完就将族谱收了起来。却遭到了梁老夫人的阻拦。
“族长且慢,之前我就问过我那和离的儿媳,她亲口同意将凌风带走,如今却不知有没有改了主意。”
梁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梁凌风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母亲和妹妹,哪里还有侯府半分?
然而现在的梁景成已经没了母亲,是白纸一张,如何驱使还不是她几句话的事?
所以就算今日梁暮烟出现,她也要尽力将梁景成过继到梁衡名下。
梁暮烟听了梁老夫人的话气极反笑,直接开始反驳。
“当时是何情景梁老
夫人不是不知,那是哥哥断了腿,侯府觉得哥哥没有利用价值才让母亲将他带走,若不是我全力着人救治哥哥,哪里有如今生龙活虎的样子?梁老夫人这话未免太过偏颇。”
梁老夫人还想抢白,梁暮烟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世上哪里有亲子尚在却还要过继别人儿子的事情,哥哥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子,如今却要将世子之位拱手让人,不止在场众人看了是否觉得妥当?”
“并且不论是否过继,人选也应该谨慎,先不说这只是四叔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外室子,母亲是什么身份?一个在外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怎么确定就真的是侯府血脉?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是侯府血脉,一个外室子又有什么资格代替哥哥的位置?”
一番话说下来,夏竹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梁韶延听了这话,心中愤恨,梁暮烟三番两次抹黑梁景成,甚至几次都怀疑景成不是她亲生的,还质疑芸娘呢身份。
要知道,芸娘可是没落世家的千金大小姐,要不是家道中落,他如何能认识这般聪慧的女子?
“太子妃说话未免欺人太甚,若是看不得景成过继给大哥
直说便是,何必三番两次的抹黑于景成和芸娘?”
梁韶延说罢,让身旁随从前去将芸娘请来,梁老夫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罢了,今日已经成了这般样子,还能更差吗?
“如今我便将芸娘叫来,让太子妃看看芸娘是否有资格养育出景成这般优秀的孩子!”
梁暮烟冷眼看着,这风云诡谲的侯府又能翻出什么新花样。
良久,随从一脸苍白的跑了回来,对着梁韶延不住的磕头。
“老爷,芸夫人悬梁了!”
“什么?”
梁韶延闻言就冲出了屋子,不敢相信昨日里还兴高采烈的芸娘会做出这等事情。
而梁暮烟的嘴脸已经勾起了不屑的笑容,果然,侯府比她想象的要有趣许多。
族长见事情已经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且梁暮烟也已经到来,他并不想再趟这趟浑水。
“太子妃既然带着凌风回来,这过继便没有必要,老夫便先告退了。”
说罢就带着族谱和宗碟离开了侯府。
场面一时间又陷入了寂静,梁景成也不知何时跟着梁韶延前去看望芸娘了。
梁衡沉默着看着一直不曾开口的梁凌风,许久才
说了一句话。
“凌风,回来侯府住吧,世子之位依旧是你的。”
语气温柔至极,是梁凌风之前都不曾体会的,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忙不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