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堂下止不住战栗的林全,沈廷韫心中有了别的心思。
吕夏突然悬梁自尽,就算是顾贵妃拿家人威胁也没有这么快,这其中定然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而吕夏的死也定有破绽可寻,肯定不是简单的悬梁自尽。
“吕夏怎会突然悬梁?焉知不是慎刑司的人看顾不周。”
林全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在发软,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让吕夏在这个时候丧命,他拼尽全力也要让那人好看!
见林全是真的害怕,沈廷韫也发觉在他身上问不出什么,随即让他退下。
林全走后不久,陌寒带着仵作的验尸结果来了东宫。
“殿下,仵作说吕夏唇齿间有毒。”
沈廷韫眯了眯眼,和梁暮烟对视,这是贵妃下的手无疑,不过如今没有证据,又怎能直接指认贵妃?
吕夏之死便这般并入了侧殿倒塌事件里,这件事算是在梁暮烟头上悬了一把剑,若是不能有个完美的答案,不知又会被顾贵妃怎样磋磨。
梁暮烟心里想着计策,也想着去大明宫看看倒塌的房梁那里,或许会有什么收获。
冬日逐渐过去,雪也很久没再下了,梁暮烟也褪掉了披
风,穿着一件夹袄和夏竹行走在宫道上。
“太子妃,再过半月便是将军府大公子成婚了日子了。”
夏竹看着最近忙于调查大明宫一事的梁暮烟,提醒着她。
梁暮烟顿了顿脚步,提起大表哥她就想起了江盈竹,不知她在祖母身边可有收敛。
叹了口气,梁暮烟才悠悠回答。
“若是宫里的事能了结,便去,若是不能了结,夏竹你帮我送份厚礼。”
夏竹听出了梁暮烟话语中的惆怅,太子妃如今在这宫中有了大明宫塌陷一事,已经如履薄冰,在没有调查出结果的情况下,若是随意出宫并且参与婚宴,少不得又要被人抓住把柄从而多生事端。
以前在侯府时,小姐也没有这么忙呢……
“太子妃,奴婢觉得,您在这宫中活得比在侯府难多了,奴婢看着心疼。”
夏竹说完就看向了梁暮烟消瘦的面颊,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小姐却为此伤神,日日奔波于这些琐事之间,身上的灵气都少了些许。
“傻丫头,嫁了人肯定没有在闺阁时自在。”
梁暮烟被夏竹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她的问题。
夏竹
却不领情,嘟囔着嘴。
“若是如此,那奴婢就陪在小姐身边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嫁人!”
梁暮烟定住了脚步,对着夏竹头上就来了一个暴栗,这丫头说话嘴上真是没有半点把门的。
打完看着夏竹委屈的揉着额头,梁暮烟心中也有些发紧。
夏竹对于她来说也是个特殊的存在,两世都忠心耿耿的跟在她身边,上一世她做人那般糊涂,夏竹却还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反观秋菊她们,虽然不曾背叛,但也心意不成。
是以她后来就留下了夏竹一人嫁到东宫,就是看中了她这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永远都不怕她有异心。
“夏竹,若不是不行,我真想将你留一辈子,但是嫁人总是要嫁的……”
“哗啦…”
巨大的泼水声打断了梁暮烟的话,来不及查看发生了什么,恶狠狠的语言就隔着宫墙传了过来。
“让你倒恭桶是看得起你,你还敢给李公公告状?”
接着就有怯懦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了梁暮烟的耳朵。
“我没有……”
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皮肉接触的声音传来,想来是那人挨了一巴掌。
“说什么屁话!敢做不敢承认
,你最好现在就将这恭桶给我倒了,不然下次泼你一身的可就不是洗脚水了!”
“可是……白日里不能倒恭桶……”
后面说了什么梁暮烟已然没听清,想来是被那强势一些的人吓住了。
“太子妃,这些人太过分了,宫中也没有王法吗?”
不仅夏竹义愤填膺,梁暮烟也提起步子绕过宫墙来到了这堆人面前。
动手的是个魁梧的汉子,此刻他还在推搡着一个瘦弱低矮的小太监。
“快些去,不然中午晚上你都别吃饭了!”
瘦弱的太监挪动着步子,似乎不知道如何应对为难。
夏竹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先前隔了堵墙,还没有这样大的视觉冲击,如今亲眼看见有人恃强凌弱,自然是几步就走上前去。
“住手!都是一样的活,凭什么让他帮你倒恭桶?”
魁梧汉子并没有看到远处的梁暮烟,但看着夏竹一等宫女的服饰也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当下讪笑几声,将责任都推给了瘦弱的太监。
“小川,你是自己想帮我倒恭桶的对不对?”
说完还对夏竹谄媚一笑,面上尽是讨好。
“不知姑姑是哪宫的?这些都是小川自愿的,我可
没有强迫,他人本就不讨喜,不值得姑姑为他生气,看见他还脏了姑姑的眼。”
夏竹狠狠地呸了一声,看着态度变化极大和角落里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