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白仿佛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这件事,伸手覆上了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
“我就知晓二妹妹是聪明的,既然能猜到我有孕,怎么看不出候府和三皇子的真相?”
见她承认,梁暮烟也觉得今日的梁月白有些奇怪。
“大姐姐既然有心告诉我,就别卖关子了,说罢。”
梁月白突然笑了起来,有泪从眼角迸出。
“梁暮烟,你知道吗?淑妃愿意同意提前选妃,愿意同我和解,都是因为安双昭。”
梁暮烟看着她,并不插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梁月白拭了拭眼角泪意,才接着说了下去。
“淑妃想让安双昭嫁给三皇子,借她身后势力巩固三皇子的地位,我看出了这其中关键,自降身份将自己有孕的事告诉了安双昭。”
“我告诉她,以后孩子出生,便直接记入她名下,与我这个生母……再无半分关系。”
梁月白似乎心痛至极,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喘息,过了一会才接着说下去。
“安双昭自幼就有寒症,有孕本就困难,如今有我这么个机会自然答应,我帮淑妃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她能不同意我提前进府吗?就连那场选妃宴
,也只是为了见安双昭罢了。”
泪从脸颊滑落,梁月白低声呢喃。
“我终究是个配角罢了。”
梁暮烟这才明白了事情始末,从一开始在其中周旋的,一直是梁月白,并非梁老夫人或者梁衡,怪不得,她上一世的记忆中,候府并没有这么早就加入了三皇子的队伍。
不过她对于梁月白的妥协和变通佩服,能舍弃自己的孩子换自己的身份地位,梁暮烟不知改夸她伟大还是舍得。
良久才说了一句,“大姐姐倒真是舍得。”
梁月白突然恢复了从前高冷的样子,将眼角的泪痕擦去,似乎刚刚的软弱无助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如今跟你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跟你和解,虽然我和你已经天差地别,但人总是要有个目标才能往下走。”
“如今我的处境已经定性,不过我还是想同你说一句,该争的我还是会和你争,但总归是光明正大的。”
梁月白似乎很难为情一般,将这段长长的话说完,就离开了两人所在的回廊。
寒风吹过,梁暮烟为自己紧了紧披风,这些话来的莫名其妙,她不知是该相信还是该当做没有听见。
梁月白上一世可
是从头坏到尾的,她不相信这一世的梁月白会因为孩子的事情而对她这般宽和,但如若梁月白今日说的都是假话,那她又在密谋着什么呢?
夏竹看见梁月白离开,忙将梁暮烟从回廊接了下来。
“太子妃,你没什么事吧?”
梁暮烟摇了摇头,梁月白这些话说的蹊跷,又像是真心实意的想与她公平竞争,但是她又觉得这些真心的话背后是那些风云诡谲的阴谋。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倒是让她有些看不清了。
三皇子的婚宴结束的很快,有了梁月白这么一个插曲,梁暮烟也无心与在场的贵女交谈,略坐了会儿就借口离开。
在马车上,夏竹看出了她的情绪,她见不得梁暮烟将情绪挂在脸上,努力的逗笑着她。
“小姐,听说京城开了一个金银楼,名字叫珍宝阁,一听就十分贵重,奴婢陪您去看看吧?”
私下里,夏竹还是喜欢以小姐称呼梁暮烟,太子妃这三个字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梁暮烟勉强扬起了一丝笑容,对着夏竹点了点头。
马车很快在珍宝阁门口停下,梁暮烟带着心中无尽的愁绪进了珍宝阁。
要说这珍宝阁修建的
也是十分奇妙,不知东家又是何等妙人,珍宝阁一楼就是常见的首饰和头面,但是二楼却别有洞天。
珍宝阁的隔壁是一家戏楼,不知是如何谈妥,珍宝阁二楼面向戏楼的那一层镂空,除了摆了些镇店之宝以外,还零散的摆放着几张桌子,在珍宝阁小歇,居然还能听戏喝茶,不得不说珍宝阁的掌柜是洞察了民心。
梁暮烟并没有心思查看珠宝首饰,而是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着,听着楼下戏楼里的评书。
“今年科举在即,不知又是哪品大员监督科举,我还记得上一次科举偷题漏题的考官被抄家流放了呢!”
说话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看来讨论八卦在女子之间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对面挽着双环髻的姑娘也回应着,“谁说不是呢?上一次科举我哥哥也是参与其中,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哥哥硬是拖到今年才继续参加科举,若是今年再出来一个这样的考官,不知要让多少学子寒心。”
讨论的话传进了梁暮烟的耳朵里,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印象中的科举人潮人海,而上一次的科举则是由以往朝中的一品大员全权
监督,奈何他坚守自盗,知道承德帝不让花钱买官,就想了偷题这么个法子,以此让他的侄儿入朝为官。
这事也不知何时被捅到了承德帝面前,本就对此事十分上心的承德帝因此大怒,抄了继位以来的第一个家。
那次的科举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