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到的时候,梁暮烟却觉得好了许多,她急着处理剩下的事,并不想躺在床上休息。
夏竹却不让她强撑,硬是让太医为她把了脉。
请太医来的是元柳,此刻也在床边等待着结果。
太医沉吟着收起了帕子,“太子妃不过是劳累过度罢了,要劳逸结合,臣在开些补气的药方,想来也能对太子妃有所助益。”
夏竹还是紧张的不行,生怕梁暮烟出什么事。
“太医,太子妃的情况没有大碍吧?可否需要卧床休息?”
太医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
“倒是不必,只是太子妃需要注意不要过度劳累,并且多吃些补品就行了。”
元柳听到太医的回答,神色暗了暗,转身将太医送了出去。
屋内的夏竹仍在絮叨,听的梁暮烟耳朵都快起了茧子,只好顺应着她的意思躺在床上闭眼休息,或许是真的累了,几息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色擦黑,沈廷韫赶回来时她才堪堪醒来。
两人在屋内关着门互诉情话,元柳也在屋中正襟危坐。
冬日还是有些寒凉的,元柳却像是丝毫不惧一般,将屋门开了一个小缝,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
时,上次那个面生的宫女就推门走了进来,元柳也在一瞬间扬起了笑容,热情的迎了上去。
“好姐姐,我就知道你该来了,上次给我的药粉已经悉数用完,这次可有带新的?”
面生宫女点了点头,脸上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自然是带了,就是不知元柳姐姐是否在太子妃身上察觉到了药效。”
元柳附和着点头,像是真的开心至极一般。
“白日里太子妃还请了太医,不过这药效真是霸道,连太医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搪塞太子妃说是过度劳累,”
元柳说完,还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若是太子妃日日都请太医,不会看出来什么端倪吧?若是我被发现……”
面生宫女听她这样说,也放下了心,将自己怀中的新荷包交给了元柳,并且对着她保证。
“元柳姐姐放心,我家主子从不是过河拆桥之人,你既然帮我家主子做了这件大事,我家主子也不会置你的安危于不顾,这药吃了只会使人脱力,就算是神医来了也查不出来太子妃中了这药。”
元柳闻言这才放了心,拉着那宫女坐着喝茶。
“要我说,姐姐背
后的主子真是手眼通天,连这药都能拿到,真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倒是不知你家主子怎么也对太子妃有这样大的敌意?”
那宫女犹豫了一瞬,看着面前已经彻底沦为自家主子爪牙的元柳,也放下了一些心防。
“你且看着吧!过两日就是年宴了,至于旁的,我可不能再多说了。”
元柳听到年宴二字心中一紧,旋即恢复了正常。
那宫女倒是没发现她脸上的变化,着急的起了身。
“元柳姐姐,我出来的有些久了,在你这儿呆的时间多了对你也不好,这是我最后一次送药,这些药吃完,太子妃半年内都不能恢复正常,元柳姐姐要抓紧时间掌握东宫事宜呀!”
元柳含笑点了点头,脸上都是势在必得的得逞笑意。
那宫女也不再多言,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间,元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伸手关上了门。
临近年宴,梁暮烟觉得越发有些吃力,面色也日渐难看起来,沈廷韫为了这个也为她叫了不少次太医,次次都是说过度劳累。
沈廷韫无奈,只能将年宴的事宜交给了元柳,让梁暮烟在屋内安心休养,以免错过一年只有一次的年
宴。
元柳似乎也是为了邀功一般,将年宴事宜处理得井井有条,沈廷韫都罕见的夸赞了她一次。
因为身体上的不舒服,梁暮烟只能日日呆在屋内,只要一踏出门吹风,她就感觉到头一阵阵的眩晕。
夏竹仔细地将屋内的窗户都闭紧,才捧了一个新的手炉走到了梁暮烟面前。
“小姐,以前你在漠北时的冬日也是这么难过吗?”
这是梁暮烟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节,夏竹以前也不曾侍奉,因此并不知道这是梁暮烟的旧疾还是真的劳累过度。
梁暮烟接过手炉揣在怀里,才觉得暖和了些许,浑身也不似之前一般乏力,才有了力气回答夏竹的问题。
“以前在漠北时,身子可健壮着呢,哪有这般虚弱,定是在京城享受了荣华富贵,将身子都养娇了。”
梁暮烟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将被子拢得紧了些,这个冬日真是和人心一般寒凉。
夏竹也心疼不已,将炭盆又挪得近了些。
“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奴婢只在小姐身边跟了一年,却能看出来小姐并不是金娇玉贵的人,如今这般说辞,让奴婢听了心中都难过。”
看着夏竹真心实意的为
自己伤心,梁暮烟险些想将真相告诉她,不过为保万全,她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
“过些日子便好了,这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夏竹你得看着宋嬷嬷,莫让她将消息传回侯府,平白让母亲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