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仪仗是八抬大轿,梁暮烟坐在上面只觉得十分稳当,这种安稳像沈廷韫给她的感觉一样。
刚刚上轿的时候沈廷韫偷偷的握了一下她的手,像是塞给了她什么东西,轿子稳当的时候,梁暮烟摊开手,里面赫然有一个红嫩的果子。
梁暮烟笑了笑,撩开盖头咬了一口,觉得甜味在口中散发,然后流入肠胃,盈满心间。
隔着轿帘缝隙她还能看到沈廷韫骑着马的高大背影,莫名令人心安。
沈廷韫给的这个果子并没有核,刚好也省的她担忧没地方扔,正吃着最后一口,梁暮烟突然感觉轿子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果子也滚下了轿子。
其中一个轿夫不知为何崴了脚,也幸好是八抬大轿,不然一个人脱力,整个轿子都会垮掉,也因为这么一个插曲,迎亲队伍又停在了原地。
陌寒下马,走到那个轿夫身前,轿夫强忍着疼痛也撑着轿子,看见陌寒来,也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怎么回事?”
陌寒接过了他的轿杆,顶替了他的位置。
“回大人,刚刚小人感觉有人用石子弹了我的腿,此刻已经麻了,想必不能抬轿了。”
陌寒沉吟着点头,加入了抬轿大队,让这个轿夫去牵着他的马跟在迎亲队伍后面。
抬一次轿又如何,为了主子的幸福,他一个人抬两台杆也行。
跟在轿子旁边的夏竹也目睹了这一切,悄悄的移动位置到了陌寒身旁,也不说话,就这么跟着走,让陌寒也真切的感受到了主子大婚的喜意。
乐声响起,迎亲队伍重振旗鼓,一路向着东宫去了。
沈廷韫对于这些变故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今日大喜,他不想同小人计较,只要大婚能顺利进行,以后的事,便偷懒一次,以后再处理吧。
八抬的大轿从宣武门正门进了皇宫,直直的奔着东宫,此刻的东宫已经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四处都是欢快的景象,如果忽略婚房门口的那个丫鬟的话。
帝妃已经在东宫主殿等待着二人,梁暮烟一下轿,就被沈廷韫用红绸牵着,跪在了满是花纹的主殿上,跟着礼官的唱词,一直跟着跪拜。
耳边传来了承德帝的声音,梁暮烟已经走了神,她从盖头的缝隙看到了沈廷韫的侧脸,那脸上带着笑容,笑的真心实意,让梁暮烟看的有些走神。
直到看到沈廷
韫起身,红绸被牵起,梁暮烟才慢了一步起身。
“臣妾听闻梁二小姐小时在漠北长大,如今也是有了些漠北风气,对咱们大婚的礼数怕是还有些不熟悉呢。”
说话的是淑妃,她看不惯沈廷韫,自然也看不惯跟着沈廷韫一起的梁暮烟,是以她看见了刚才梁暮烟的慢一步动作,忍不住嘲讽。
在场的宾客全是王公大臣,公主后妃,淑妃这句话说出来,等于是在当众嘲讽梁暮烟不懂礼数。
梁暮烟想着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不想与人多费口舌,因此也不多言,只站在沈廷韫身旁不发一言。
“淑母妃言重了,大婚事宜繁杂,烟儿体力不支实属正常,淑母妃未感受过不知如此也是正常。”
淑妃听完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虽然是淑妃,却也是个妾室,龙凤红烛彻夜燃烧她到底没感受过,这等仪制的大婚她更是不曾有体会。
此时她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承德帝看着面前突然张开了爪牙的儿子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今日之前,沈廷韫从不曾正面跟这些人对上,更别说如今的口舌之争了。
承德帝看着蒙着盖头从头到尾不发一
言的梁暮烟也有了些考究,不知是何妙人能俘获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心。
“看看,这还没入洞房,太子哥哥倒先护上了。”
说话的是长乐公主,她也看出了有些凝结的气氛,在一旁打着圆场。
这话也很有效应,沈廷韫迈开步子,带着梁暮烟去了洞房。
元柳正在门口等着未来的太子妃到来,梁暮烟来之前,这东宫后院上下都是她在打理,虽说没有侧妃良娣,但也有一众宫女和太监,都是听她的命令行事的。
她对沈廷韫也有那么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在梁暮烟被赐婚之前,她以为自己十分有机会上位,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大宫女,最多就是个良娣,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期待了这些年,如今却被突如其来的梁暮烟打破了幻想,是以她这些日子都没什么笑模样。
她也是唯一一个能进沈廷韫书房的人,不过都是为了收拾罢了,沈廷韫不让宫女近身,许多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是以元柳比他人不同的地方也就书房一件罢了。
大婚前几日,沈廷韫已经吩咐她将府中事宜整理造册,准备交给梁暮烟打理,她嘴上应的快,心里却十分不
愿。
再不愿意,她也不能阻止沈廷韫娶梁暮烟,不过她倒是想知道能让太子殿下魂牵梦萦的人是不是能够接住东宫这么大一个摊子。
远远的,元柳就看见沈廷韫红绸牵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往这边走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丫鬟和一个嬷嬷。
沈廷韫不时侧着头和那女子说着话,女子虽然盖着盖头,元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