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夫人看着堂下或谦卑或端庄的孙女们,心中也十分开怀,她管着候府数十年,总算是心血没有白费。
只面带笑意的对着她们挥了挥手,“且去吧!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想必你们还有不少要准备的,我就不拘着你们了。”
又转头看向堂下依旧面不改色的梁月白,眼神暗了暗,“月儿留下吧。”
梁月白如今对比梁暮烟已经彻底失势,但侯府这十几年来对她的精教细养也不能白费,此次冬猎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若是她能把握机会,未必不能翻身。
梁老夫人到底也是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陪着老候爷也过了不少苦日子,她心中明白,京城风向瞬息万变,押宝总不能压在一人身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殿下能否登上那高位还未可知,因此,梁月白依旧是一手不错的底牌。
“月儿,可对京城哪家公子有所看法?”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梁月白一愣,怕梁老夫人看出自己已有别的心思,从而放弃自己,只能摇头。
“未曾,但听祖母安排。”
梁老夫人拂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神情中带了一些疏离。
“月儿腰间的玉
佩,似乎不是凡品。”
仅仅一句话,就让梁月白的额前瞬间冒出了冷汗,不知如何回答。
梁老夫人的语气依旧淡淡,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千斤重。
“前些日子三皇子帝来的拜帖可是被你拦下了?我瞧着拜帖上邀请的似乎是烟丫头吧?”
“不论去赴宴的是谁,抑或是你是否占了烟丫头的名头,祖母都不会多做干涉,若你真有那本事能得到三皇子的青睐,倒也算是你的造化。”
梁月白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梁老夫人。
果然府中之事都逃不过祖母的眼睛,到底管理着这府中上下数十年,可笑她还一心想瞒着祖母,竟不知自己早就被看透了。
那次代替梁暮烟前去游湖,和三皇子之间虽有些误会,不过最后到底是赠了自己玉佩,三皇子相较于顾驰野,孰重孰轻,都不需要再做分辨。
三皇子明显是对自己有兴趣的,不论是因为自己身后的身份,还是因为自己的美貌与才名,既然自己能拿得到玉佩,就说明自己是有机会的。
之前一直怕祖母不肯让自己私下接触三皇子,自己虽为内宅女子,但也在国子监读着三书四经
,对于朝堂也有一定的认知,梁暮烟既然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太子妃,那么候府也应当是默认成为太子一派。
是以她一直将自己对三皇子的心意藏起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顾驰野,因为她知道弱势候府选择了站队,她这点子小小的心思也是上不了台面的,祖母也不会允许她有这般心思。
竟不知祖母有这般野心,三皇子与太子殿下竟是一个也不肯放过。
她瞬间觉得高位上的祖母像是从未见过一般,少了些慈祥和蔼,多了些阴私煞气。
“祖母不拦着月儿与三皇子交好?”
梁老夫人凝了凝神,总归是换上了和蔼的笑意,“怎会?若是月儿能有这般造化,祖母是高兴也来不及的。”
几句交谈间,似乎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祖孙气氛。
梁月白也似放松般的吐了口气,“月儿晓得了。”
梁老夫人心中明镜似的,她知道梁月白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对于她是否能和三皇子搭上关系,候府的态度是不插手也不反对,候府是朝廷新贵,自然要为自己选择一个万全的后路。
梁老夫人招来了苏嬷嬷,拿起了她手中的一个木盒
,轻轻地打开了来。
盒子中躺的既不是珍贵的玉石,也不是耀眼的金钗,而是一包乳白色的药粉。
“祖母这是…”
“此药粉装在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可吸引猛兽,若是月儿能借助此物帮三皇子赢得头彩,说不定能对月儿有所助益。”
梁老夫人盖上盖子,珍而重之地将木盒交到了梁月白手里。
梁月白捧着木盒的手都觉得有些发烫,祖母到底是宠自己的,竟然将这珍贵的东西都交给了自己,如此自己若再拿不下三皇子,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梁老夫人若有所指的抓住了她的手,话语中带了一丝警告,“月儿切不可将此物用作他途。”
梁月白低头应是,心中早已带了满满的自傲,自己到底是在祖母身边呆了十几年的孩子,就算太子妃之位无望,祖母也为自己寻了这样好的一条后路。
再抬头时,眼眶中已带了隐隐泪意。
“月儿定当不负祖母教诲。”行了一个大礼后,梁月白才离开了宜兰院。
看着梁月白离去的背影,梁老夫人喃喃的问出了声。
“你说,月白可能做到?”
苏嬷嬷只一下一下的为她捶着肩,这种问
题她一个做奴婢的可不敢回答。
梁老夫人似乎要发泄自己心中愁闷似的,将心里的话倒豆子似的和苏嬷嬷说了起来。
“候府已经盛兴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在我手上落败,虽说侯府已经出了一个太子妃,但烟丫头不是我轻易能掌控的,反观朝廷,太子殿下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