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立刻应道:“是。”
她竟没有生气,梁月白不免有些存疑。
夏竹蹲下身将盒子拨开,下面茶杯的碎片映入眼帘,梁月白愣在原地,不是玉如意吗?怎么是茶具了。
玉如意呢?
“小姐,这套茶具需要给老夫人再准备一份吗?”
“茶具稀有珍贵,哪有另一份。”
梁月白闻言脸色微沉,捏紧了锦帕。
这话不就是明摆着想让她赔?
梁暮烟未再开言,不咸不淡的啜了口茶叶,屋内刹那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屋外传来了秋菊的声音。
“老夫人。”
梁月白心中一紧,祖母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梁老夫人被搀着进来了,她看着地上的茶具碎片,沉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老夫人,这套茶具是小姐给老夫人准备的回礼,被二小姐打碎了。”夏竹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五一十的交待。
梁老夫人看些架势心中自是瞬间明白了。
梁暮烟趁机说道:“祖母,大姐姐或许是知道祖母送了我好礼,便想来瞧瞧,没成想打碎了礼物,这礼物可是宫中御品,这可如何是好?”
梁月白既想来找她麻烦,那她就将计就计,顺着她的意思反将一军。
梁老夫人皱眉道:“此事不可宣扬出去。”
损毁御赐之物可大可小,若是让人捏住话柄…
知道她是想包庇,梁暮烟轻笑一声:“就怕哪一天圣上提起此物,那孙女也不能不如实回答。”
梁老夫人脸色难看,“烟丫头想如何?”
只见眼前少女微微一笑:“不如罚大姐姐抄佛经百遍,既受了罚,旁人就是知道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凭什么!
梁月白睁大双眼,愤恨之情呼之欲出。
“祖母…”
“那便如此。”梁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微冷。
“月白,随我出来。”
梁月白不情不愿地跟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能让祖母省
点心?”
梁老夫人将拐杖敲了敲。
“祖母,我错了。”
梁月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泛泪光。
苏玉感叹,老夫人最受不了大小姐这般了,估摸着又要随她去了。
“好了,往后注意些,凡事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梁老夫人大步走在前面。
“知道了,祖母。”
梁月白被训斥后,没有回自己的屋里,而是去了梁念慈那里。
一进屋,梁念慈听到动静并未有所动作。
丫鬟抬了凳子过来请梁月白落座。
“大姐姐怎么来了?”
梁念慈手上剥着边果,一边问她。
“你可听说了,祖母将自己最宝贝的玉如意赏给了暮烟妹妹。”
梁念慈继续扒着边果,并不在意。
“那又如何?二姐姐是未来太子妃,就算她现在要天上的星星恐怕祖母也会差人去给她摘下来。”
梁月白冷笑一声,提起这事她就一肚子气,太子妃也好玉如意也罢本
该都是她的,可现在都成了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的了。
“你就不羡慕吗?我二人才是祖母亲手养大的,要说与谁更亲近一些,那也应是你我二人吧。”梁念慈不做声,磕着边果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梁月白继续讲道:“她从漠北到京都才多久,却已是未来太子妃了,背后还有将军府做靠山,比你这个镇威侯府正儿八经长大的地位高了一倍不止,想着这个比较你还不嫉妒吗?”
梁念慈心中虽有了动摇,但是她太清楚眼前这位大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现在恐怕是走投无路了想借自己的手对付梁暮烟。
于是她开口揶揄道:“二姐姐就算是漠北来的又怎样?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候府的正统千金,可不像大姐姐,说起来,大姐姐可与候府没半毛钱关系,要说起嫉妒,大姐姐恐怕更甚吧。”
她说着说着有些口渴,丫鬟适时奉了杯茶。
梁月白
虽是生气,但是为了大局她还是忍住了。
“念慈,难道你真以为让梁暮烟在家里得了势对我们有好处吗?到时候我们就是她的眼中钉,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梁念慈沉默着没接话。
梁月白继续打着感情牌。
“无论怎么样,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不过是个外来人罢了,这次她被重新接回府上,祖母便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照这样发展下去——”
梁念慈手握着茶杯,这话说得有道理。
“大姐姐可是有了法子?”
梁月白将一早准备好的人偶拿出来,放到她面前。
“你找个机会将这个人偶塞到她的枕头下,其他我自有办法。”
梁念慈接过,看着人偶,看久了还怪瘆人的。
忽的,她就笑了,她这大姐姐还真把自己当傻子了吗?就算她没上过学堂,可她也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
梁念慈看着人偶露出笑容,随后将它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