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恕罪,下官也是想为殿下分忧。”
沈廷韫居高临下,不屑于看他一眼,背着手转身沉声问道:“本宫倒想听听你究竟是如何替本宫分忧的。”
官员得了机会急忙解释,“殿下昨日一路追踪这行人,劳累奔波实在是辛苦,况且发生此事是下官看守不力出了差错,所以昨日将人带回后,下官就亲自去审问了。”
他停下来,沈廷韫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这名官员又继续回忆道:“我用了点刑这些人抵不过刑法伺候就全都招供画押了。”
他从怀里拿出当时的供词呈上,“这是当晚的审问供词,还请殿下过目。”
梁暮烟从他手上接过,上面的确已经画了押,就如此潦潦结案了。
梁暮烟将证词交给沈廷韫,看见上面招供的证词时眉间已拧成一团,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怒火攻心,遇到这些自以为是的蠢才真是要被气炸了。
审问的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供词,一行人为镖局的人,受矿上老板所托,在城中召集壮丁全部运送到城外的矿上做苦力。
胡说八道!
现如今人也死了,死无对证,只剩下
画押的一张废纸。
沈廷韫将纸握在手中,攒起的拳头都散发着怒气,他厉声询问面前的官员:“还真是岭南城的好官员!愚蠢!你现在是想让本宫赏你还是罚你呢?”
在场的人都知道太子这回是真的怒了,无人敢说话。
桌上的惊堂木被沈廷韫重重地拍在桌上,愤然离开。
梁暮烟跟在沈廷韫身后,心里疑问重重,这一纸供书逻辑上怎么都对不上,岭南鼠疫,据悉,此次疫情是大规模的鼠疫,按道理来说,街上的流民不应该只有这么少。
供书上说镖局运送的这批人是送到矿上去的,如今岭南的鼠疫已经惹得人心惶惶,从今天在街上小商贩的举动就可以看出,而这附近的人几乎都知道此事,那么哪个矿上又敢收从岭南运送过去的人呢?
疑问很多,还需要他们自去找到真相一一揭开,这里的事没了进展,梁慕烟这才想起之前救下那位湿疹患者。
梁暮烟去了流民的住处,他与刚开始见到时大有不同了,他按照梁暮烟开的药方吃了药,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恢复了不少,身上的红疹也在慢慢消退,这是一个好兆头。
他正坐
在凳子上喝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连忙转过头来查看,见到是梁暮烟,他露出了笑容,甚是欣喜。
梁暮烟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再转过来时就见流民跪在地上,“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只要公子开口,我定竭尽所能。”
梁暮烟见状赶忙将他扶起,“不必如此客气,看你的样子恢复得还不错,再按时服用一段时间的药就会痊愈了。”
王贵生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善待过,听了她的话,不免流下了眼泪,这反应让梁暮烟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公子有所不知,自从我感染上湿疹后,这岭南城里便再无我的容身之处,鼠疫闹得人心惶惶,大家也都说我得的是鼠疫,见到我就像见到瘟神一般,没有人愿意帮我一把,只有您愿意伸手帮我,还替我看病治病,您是好心人,日后定有好报。”
王贵生这些话忍了很久了,一旦有了一个发泄口心里的委屈便如洪水般倾泄而出。
梁暮烟借此机会问他:“岭南此次鼠疫是大规模的感染,可为什么街上的流民如此之少?那些被感染鼠疫的人都去哪儿了?”
王贵生擦了
擦眼角的眼泪,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医馆的药材也比以前贵了,前些日子我去医馆买药看病,价格涨了几倍,像我这样的情况根本就看不起病,所以后来我就没再去过医馆,穷人是看不起病的。”
现在这种情况是最需要用药的时候,官府应该降低药材价格才对,怎么反倒还将药价上涨了呢?这一点很奇怪,她打算去医馆看看,打探一下。
梁暮烟去沈廷韫的屋里同他说了此事,沈廷韫了解后提议一同前往,梁暮烟回自己屋里换了身打扮,穿了一身素衣,与街上的普通百姓无异。
到了医馆后,医馆内的人不多,或许是像流民所说的那样,药材价格上涨,大家都看不起病了。
看病的是一位老者,沈廷韫和梁暮烟假装过敏生病,对方热情地给他们把了脉,看完病后,很快这位大夫就给他们开了几副药,让后面抓药的小兄弟去给他们抓药。
“两位公子,一共是十两银子。”
梁暮烟很是惊讶,平日里就算是请郎中到家里看病也用不上十两银子啊,她拿过方才大夫给她开的药方子,上面的药材是再普通不过的
,平日里几十文也就都能抓到,如今这个时候竟然还赚起了国难财。
“这些药材都是普通的药材,成本都不贵,为何如今竟然卖这么贵?”
抓药的小伙见她是个懂行的,一把拿过药方,将药收回。
“要买就买,买不起就出去,何必在这嫌贵呢?”那位伙计一脸嫌弃。
“我们药就这个价钱,谁还和你讨价还价呢!”
对方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