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立即神色大变,令人备马,先去了一趟梁暮烟的院子,然后匆匆赶往皇宫。
“啪”一记重重声响,龙案上的东西全遭了殃。
地上的奏折,茶壶,砚台混为一起。
梁凌风站在不远处,佝偻着身子。
“朕对他们还不够好吗,一个个的都要来挑战朕的底线。”承德帝忍不住低吼,胸膛起起伏伏的,显然是气的狠了。
“平日里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岭南鼠疫,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不知收敛,流民都乱窜各城,将病疯传了,他不仅放任不管还瞒下不报,四面饥民涌进京都,他倒好,拿着朝廷的赈灾银两挥霍无度。”
“这样的人居然能做到府尹的位置,看来这其中少不了上头的提拔,梁爱卿,这里面的水可真深啊。”
关键是上头的人还不能随便动,他这些年来也在朝中培养心腹,各个地方都有他的人,这么多年放任那些贪官也全是想等那些人接手,可惜,这简直是姑息养奸。
“那岭南府尹该杀!”
梁凌风道:“微臣觉得,当务之急是给太子调派人手,如今岭南情势危急,若有小人对殿下出手”
承德帝
哈哈大笑:“爱卿放心,朕早在之前就派了个可靠的人过去,想必过些时日太子就能和他碰上面了。”
梁凌风一走,承德帝再次将秘信拿出来看。
沈廷韫在信上说,岭南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若是全部连根拔起,恐怕大半个王国都要受损。
冬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儿冷极了。
梁暮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径自下了车。
沈廷韫端着一杯茶,架子十足的浅尝了一口,放下后,又看向外面的梁暮烟,淡淡道:“梁侍卫,不伺候本宫吗?”
梁暮烟立刻想到现在的身份,反应极快的撩开帘子。
此处是烟花柳巷的后巷,时不时有醉鬼出入,梁暮烟侯在沈廷韫的身边,不让旁人近身。
自鼠疫发生之后,这柳巷的客人就少了许多,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风声一过,便再度红火了起来。
两人穿过阴暗的后巷,角门处立马就迎来一个人前面带路:“两位老板面生的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沈廷韫默不作声,梁暮烟趁着上楼梯的时候,摇起手中的扇柄遮住面孔,道:“殿下带臣来这里做什么,可是找你的情妹妹?”
那沈廷
韫转过来睨了她一眼,平静道:“梁侍卫这么聪明的人,想不通吗?”
老鸨子在二楼的回廊里卖力的招呼着,梁暮烟嗅着周围半香不臭的胭脂粉皱了皱鼻子,就在这时,雕花的桌子被人踹飞,从栏杆上翻了出去,掉落在一楼大厅,吓退了众人。
“进了这馆子还以为自己有多清高,老子想点你陪客,你摆什么谱,得罪了老子,以后看谁还敢点你!”
门外站着几个身形彪悍的壮士。在角落里站着一位楚楚可怜的姑娘,正是这里的头牌月桂。
老鸨子暗衬:这几个八不成是来砸场子的吧。
马上笑脸相迎过去:“几位爷,我们这儿是小本生意,有话好好说嘛。”老鸨子的纤纤玉手在那位爷的胸膛上抚摸着,皆是风情。
这位爷抓住老鸨子不安分的手,看着她笑:“今个爷就问你,这月桂今个陪不陪的了我。”
老鸨子略略踌躇了一会儿,月桂那边的贵人是不能够得罪的啊,可眼下时刻又搬不了那贵人的名讳,唯恐被人知晓了,。
“我可是这里的常客了,在这儿也投了不少钱,至今月桂都没有陪过老子,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这人
仗着自己带了几个大汉来,行事十分孟浪,直接拽了月桂进怀里,笑眯眯的摸着她的下巴:“美人,可把老子稀罕死了,今夜就陪我好不好。”
月桂嫌恶的扭动着身子,却被这男人用力甩了一巴掌。
老鸨子忙过去细看她的脸:“使不得啊这位爷,月桂可是咱们这儿的头牌,您这样让她以后还怎么接客啊,这春花楼可不是公家的,若不是有贵人罩着,我们这生意原是做不下去的,实不相瞒,月桂她被东家包了一个月了,您就高抬贵手吧,别让我们为难。”
楼板上,沈廷韫拇指指腹将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慢悠悠的拨弄了一圈:“向来这种地方是收集情报的最佳去处了。”
梁暮烟轻摇着扇子,继续看着这场好戏。
月桂挺直了后脊:“这位爷,奴可劝你收敛些,太子已经到达岭南,昨日的府尹已经落马,你可别步了他的后尘。”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来操心这种闲事,你还是乖乖的从了我吧。”
男人说完,立马拦腰抱起月桂,直接踹了另一房间的门就要进屋。
“殿下,咱们出不出手?”梁暮烟合上了扇子窝在掌心。
沈
廷韫悠闲地扫了她一眼,目光顿了顿:“本宫拭目以待。”
梁暮烟揉揉鼻子,悻悻道:“少不了要借用太子的身份。”
“慢着。”
清冽的声音瞬间让大厅里窒息一般没了声音。
“月桂是春花楼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