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伙计送上一身女子的衣物,应是老板娘的,梁暮烟瞧着还挺合身,至于那桶热水,权当她善心大发,让给沈廷韫了。
水桶里飘着点红色的花瓣,沈廷韫捞起来瞧上一眼,就觉不对。
夜里沈廷韫便睁开眼睛,并未入睡。
榻上梁暮烟动了动,能依稀透着月光看到她白皙的小脸和纤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欲要清醒。
“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梁暮烟闭着眼,声音却清清冷冷传了出来。
花瓣是她问伙计要的,这种穷乡僻壤里哪来这种东西,除非这个客栈的老板根本不是这儿的人。
她许是跟外面接触密切,才能要到她想要的东西。
沈廷韫嗅了嗅,是有味道,好像是迷烟。
梁暮烟缓缓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瓶子,往帕子上倒了倒,随后丢给沈廷韫。
“捂住鼻子。”
沈廷韫接过,两人随后躲在暗角。
迷烟滚滚朝里头飘来,梁暮烟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块类似于烟屑一样得东西,用火折子点燃,往床底一抛,顿时屋内的浓烟重了些。
几个黑衣人闷着脸从窗户跃了进来,手里拿着的兵器,在月光下反射出银白
色的光。
沈廷韫一只胳膊将她抱住。
梁暮烟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扑通扑通。
这个时候听觉是最灵敏的。
很快,外面想起重物倒在地上的声响,梁暮烟推开门,就见原本几个身强体壮的刺客,已经栽倒在地上,昏得不省人事,她上去踹了两脚。
低声说道:“我的迷香,可比你们的好用。”
是她专门从某种香樟树上采下的烟头屑,然后泡在毒水里面,再熏干,她平日里不用,一旦用了,没有她的专门解毒秘方,没有人能活着从她的迷烟里走出来。
沈廷韫闷哼一声,似乎牵扯到伤口了。
“你没事吧?”梁暮烟上前关心了一句,沈廷韫摇头,咬唇道:“我们下去看看。”
楼底的动静声消失,陌寒将人押下,静候太子发落,客栈的老板娘也是帮凶,梁暮烟瞧着她年轻的紧。
“你跟三皇子是什么关系?””她忽然问道。
太子被三皇子党羽举荐,进入岭南,三皇子党羽宁愿冒着被揭发的危险,也要送太子出来,可见这伙人都是精挑细选,定然和三皇子脱不开关系。
老板娘脸色一边,却死咬着唇说:“什么皇子不
皇子的,我们这是小地方,哪里见过什么皇子?”
“你是没见过皇子,但是这个你见过。”梁暮烟从她腰间取下一个令牌,老板娘见了,想上去抢夺令牌,被陌寒的人牢牢押在地上,挣扎几番,便也没了气力。
“你认识这个令牌吗?”梁暮烟丢给沈廷韫,沈廷韫稳稳地接过,他微微勾起唇角,“我并未见过,但是岭南的官,肯定见过。”
也就是说,这伙人是岭南当地官员为了爬东窗事发,特意派来得喏?
她不信,两伙人,而且显然这伙人根本和之前那伙人相比,根本不像是同一个派来的。
谈及此,梁暮烟面色难看了些。
“原想杀你的人,竟然这么多?”
太子这个位置这么难做吗?
她突然想起沈廷韫几次遇害的事儿,联想起这次,面色微微发白,要是不够谨慎,怕是这去岭南的路上,三皇子的人,就能把他们摁死在路上。
“你是怕了?”沈廷韫敏锐的发觉出一丝不对劲。
梁暮烟缓缓摇头,“不是怕了,只是觉得东西带的有些少,我之前准备的五毒散还没带上。”
“就是那个能让人七窍流血身亡的东西,还有我的
化骨水,能在一股时辰内将人融化成血水,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梁暮烟说着,身后侍卫还有那些刺客皆是背后冒出了冷汗。
一脸心颤的望着梁暮烟,生怕她把那些东西都用到自己身上。
沈廷韫淡笑,笑意中带着一点纵容。
“你真是……”
他不知该如何说她好了,一个女儿家捣鼓这些东西,也不怕伤了自己?
之前看到她撒毒烟,沈廷韫就知晓,他未来的太子妃是个能人,尚且有自保能力,不需要躲在他的羽翼身后。
也能以一己之力,逢凶化吉。
“找到了,这个东西可以让他们乖乖招供。”梁暮烟翻出一个瓶子,惊喜的抬起眸子。
正对上那双浸着柔色的黑眸,顿然失了神。
临走时,沈廷韫特意差人就报了官,再带着梁暮烟赶路。
京城侯府,梁暮烟出府好些时日了。
主院内,李青钰对着妆台发愁,身边的丫鬟替她梳洗长发,从里头揪出来几根白头发,递到她跟前。
“夫人再愁下去,这头发得全白了。”
李青钰叹了一声,伸手将那几根白头发捏在手里,满心眼里惦记着她的烟儿。
“不知道烟儿在庄内待的
好不好,吃的暖不暖,她一日不回府,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李青钰抚着心口,轻声说道。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