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晃动之下,随着马长啸一声,马车竟然稳住了。
林暮烟撩开帘子正想看看是谁救了她们,谁知竟然出现了顾驰野那张脸。
她强抑住心中那股厌恶,忙放下了帘子:“回府。”
顾驰野披一件貂袍广绣,人高马大的站在马路中央,见梁暮烟这般不待见他,不知怎么就觉得不舒坦了。
出声阻拦:“梁二小姐,对于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梁暮烟连帘子都懒得掀:“我也没让顾世子多管闲事。”
“顾世子,你让一让,你挡着我们家小姐的马车了。”柱子拉着缰绳,有些为难。
顾驰野望了柱子一眼,却没有生气的意思,脚也往边上挪了挪。
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救人还被嫌弃!
顾驰野盯着那辆越行越远的马车,一个人在原地站了站,略略一笑,转身就走了。
出去遭遇这一茬,梁暮烟整个心情都不好了,不过好在回府之后,宜兰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孔氏来了,孔氏这次来给替梁暮烟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李慕笙告诉梁暮烟,江盈竹开始不安分了,好在她够机灵,每每都让她吃憋回去了,李若轩到现在都浑然不觉
这女人的心思。
大表哥这也太单纯了吧。
“二舅母你且等等,我去写封信,你帮我带回去给慕笙姐姐。”梁暮省攥着那封信,便急着回去给慕笙支支招。
孔氏笑盈盈地打趣:“二舅母想家想得紧,偏不等你。”
李清钰嘴角微翘,就连梁老夫人也笑呵呵,口中跟着一句:“烟丫头和笙丫头的感情真好。”
少了梁暮烟,屋堂里就剩下她们三人,孔氏抬了手,身后的丫鬟就奉了一个锦盒,她把锦盒递给苏玉。
苏玉双手接过,梁老夫人还在茫然这盒子里的东西,便听孔氏柔声说了话:“前些日子,我请小姑回来看看,小姑说老夫人把掌家一事交给了她,尤其是快年关了,掌柜的隔差的过来催着要债。”
“小姑刚接手,我寻思着那是老夫人掌家时拖下债吧,小姑这些年没有实权,身边肯定没有多少银两,公公又是最疼爱小姑的,就遣了我过来看看,这盒子里是五万两,老夫人拿去清债吧。”
李清钰眉眼微动,捏着帕子将嘴轻轻擦拭了下:“区区五万两恐怕都填补不了侯府的空档。”
二嫂今日特地过来一趟,恐怕是怕她的嫁妆
被梁老夫人惦记了去,可白白拿出五万两给梁老夫人,她心里也堵得慌。
她对烟儿什么心,将军府对她又是什么心,简直是一颗真心喂了狗,想到这儿,一双凤眸也跟着眯了一顺。
“账本交由你手中的时候,老身是对过的,如今你说亏空不止这么些,那那些钱都用去了哪里,我听下面人说,你在百秀阁花了一笔大数目,这钱”
说到最后,屋子里两个人面色越发凝重。
意有所指,说她拿公中银子去私用,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
她心中讥笑一声,看着对面,好一会儿才开口:“二嫂好不容易来侯府一趟,清钰带你去转转。”
孔氏见她折了一双眉心,心中也跟着转了几回。看来她这小姑子在这侯府过的并不好,这下回去她就禀了公公。
夜有些深了,苏玉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火弓着身子道:“老夫人何苦要和大房作对呢。”
梁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一屋子的人都出去。
“我儿能有今天,她们只当是承了将军府多大的人情,今个我这张老脸算是豁出去了。”梁老夫人闭上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你明日去库房里从我
的嫁妆里寻一个头面给烟丫头送去吧。”
苏玉为她递上香茶:“奴婢知晓了。”
梁暮烟坐在软榻上,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的浮了浮水面上的茶叶。
茶案上放着一本册子,那是李清钰托人给她送过来的。
上面是掌家之道,特意送来叫梁暮烟学习学习。
身旁的夏竹见屋中没人,便开口道:“今日苏姑姑给小姐送了份礼,是一个珠翠头面,奴婢让春花去探了探,只小姐这儿收到了,小姐你说老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梁暮烟沉吟半晌,淡笑道:“你不知道祖母这个人,最精明算计,她左不过是惦记上母亲那一百多台嫁妆罢了,别看侯府表面光鲜,实际上早就入不敷出了,还指望着母亲拿嫁妆来填补亏空。”
“想不到老夫人她这么贪心。”
谁说不是呢。
梁暮烟不说话,低头抚弄着茶盏上雕刻的图案。
冬月里,外面冷得不行,侯在外头的丫鬟情不自禁的挫着双手,从嘴里哈出起来,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密密的冷雨,还夹着冰珠子。
春花就是忍着地滑打了帘子跑进来的。
“不好了小姐,官府来人说要把小姐带走。
”
夏竹道:“官府的人凭什么要把小姐带走,你且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衙门的人说是在义庄发现了一具尸体,那人疑似是云玉轩的丫鬟绿荷,所以派人来把小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