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梁暮烟午睡刚醒。
院子外忽然响起一阵喧闹,随后就有丫头跑了进来,道:“小姐,侯爷从军营回来,要请小姐去堂屋一趟呢。”
夏竹面色有些不虞:“近日军营不是忙的紧吗,侯爷三天两头的回来,这不是那几位作妖是什么。”
“小姐本来就是侯府最尊贵的嫡女,那些人自己嫉妒,还要连带着小姐受罪。”
宋嬷嬷神情也十分忧虑:“不如小姐也装病吧。”
“放心,你们家小姐还没那么脆弱。”梁暮烟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这局我从大姐姐开始装病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我要是装病不去,岂不是浪费了我苦心经营?”
“她既然步步紧逼死咬我不放,那我这个渔翁自然要收网。”
出门的时候,宋嬷嬷顺着廊道追了出来,她把锦缎披风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道:“天寒地冻的,小姐可要仔细点身体,莫要让夫人担忧。”
少女肤色偏白,看着也是娇娇小小,明明还未及笄,可就这么站着,竟然有几分雍容大气的感觉。
冬日里,这几天连下了几场雨,日头都没机会出现,天暗沉沉的,让人觉得不舒坦。
堂屋内
,隔着木屏上的绢花就看见梁月白坐在椅子上。
“二小姐来了。”
梁暮烟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脚踏入堂内。
“侯爷,我家小姐对二小姐真的是一片真心,可是二小姐怎么能如此心肠歹毒下毒药给大小姐。”墨文自养了几日,便又出来蹦哒了。
她规规矩矩的给梁衡磕头,忽然瞄向屏风后的梁月白,失声道:“二小姐当日给大小姐配的药有问题,大小姐喝了药,病没好反而更加重了。”
这一番哭诉,很巧妙的陷梁暮烟危险之境,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梁衡惩罚的时候,梁衡大怒,厉声呵道:“来人呐,把这个丫鬟拉下去杖责二十,在把她的卖身契拿给牙婆子。”
墨文听到这里,颇有些诧异的抬眸看向梁衡。
梁月白忍不住开口:“父亲,墨文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罚她。”
难道连父亲都被她策反,偏心于她了吗?
“侯爷,大小姐看上去病的真的严重,既然身边的丫鬟都这么说了,恐怕这药方子真有问题,要不我们就请个太医过来瞧瞧,真真假假,自然就知晓了。”
“表姑,你怀孕是假的吧。”
沈凤鸢的笑容一僵。
对
面的少女笑盈盈地看着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似穿越了千山万水,一眼就瞧出了她的破绽。
难道她真的知道那件事了?
沈凤鸢心中胆寒。
梁衡知道事情原末,见她质疑沈凤鸢,也恼了:“不像话,凤鸢怀孕怎么可能是假的。”
梁暮烟闻言笑道:“表姑质疑宋太医,那不就是在质疑他的医术吗?”
质疑宋太医
屋子里一片静谧,梁衡最近本就被流民的事搞得心情烦躁,眼下后宅还鸡犬不宁,就连心爱的女人也变得不明事理,他一双剑眉拧着,端起一旁冒着气的茶水用了一口。
待心中暖些,这才抬眸朝着两人看去,说了句公道话:“这药是宋太医开的,烟儿没有插手。”
“怎么可能,明明那日屋子里”
墨兰刚想开口争辩,便被沈凤鸢截了话过去:“大小姐,看来这是一场误会,你与二小姐说开就好了,姐妹二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梁月白隔着屏风看她一眼,手指扣紧掌心。
“父亲是知道女儿的,女儿自幼跟在祖母身边,断然不会说谎,可如今女儿的身子越来越差,如果不是药方的问题,女
儿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梁月白有些犹豫的看了梁暮烟一眼,小声的道,“我不愿把二妹妹往坏了想,可这些日子我喝的都是宋太医开的药,宋太医又是二妹妹推荐的,二妹妹会不会收买了太医,不得而知。”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比起熟络,我可比不上表姑。”
沈凤鸢闻言心弦振动,眼皮直跳,明明这是她们姐妹二人的事情,梁暮烟却字字句句都不离她,她究竟知不知道假怀孕的事?
她嘴唇蠕动半晌,心里再一次沉甸甸的闷的不行。
她狠狠的剜了梁暮烟一眼,突然哎呦一声。
“腹部痛”沈凤鸢双手抱着腹部,额头细汗涔涔。
梁衡脸色立即就变了,连忙抱她,叫喊着让人喊宋太医过来。
梁暮烟睫毛细密的面容上透出一片浅淡的阴影,一双贵气的凤眸却如同蕴藏着黑夜的深沉。
梁月白一愣,屋内的所有人都一愣,或许是没料到一个漠北来的野丫头,竟然有如此的风度。
“大姐姐不要把所以人都当傻瓜。”
沈凤鸢那场意外,让这件事不告而终,梁月白自知无礼,又害怕梁衡惩治墨
文,这阵子规规矩矩的呆在了自己的院子,没有出来作妖。
难得没有烦心人,梁暮烟这几天往宜兰院去的次数都多了。
这一日,梁暮烟带了本从外面找来的圣经给梁老夫人送去,年纪大了,梁老夫人就爱看这些,她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