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烟沉默了会儿,冷笑:“大姐姐和我道哪门子歉?”
“那日宫宴,姐姐不该那么鲁莽,不该”
“等等。”梁暮烟瞟了一眼她那泫泫欲泣的样子,“夏竹,你进屋取支笔和纸来。”
梁月白木木的站在原地,有些不解:“暮烟妹妹这是做什么?”
“拿笔记下来,,恐怕日后用得上。”梁暮烟飘飘答。
院子里,就包括外院那几个看护的丫鬟,齐齐趴在门口往外望。
墨文替主子不平,迫不及待的开口:“这大冬天的,我们家小姐特地过来道歉,二小姐却小人之心,全然不顾姐妹情谊。”
院外的丫鬟瞅着里面的情景,与一旁的同伴小声嘀咕:“二小姐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子,她一个鸠占鹊巢的怎么这么有底气。”
兰姑抱着手炉晚来一步,正听到这句,黑了面孔教训起来:“主子岂是你们能私底下议论的,都给我掌嘴,向大小姐道歉。”
“奴婢知错,还请大小姐恕罪。”这些丫鬟惊慌的垂头赔礼,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格外响。
夏竹打了帘子走出来,撞见这场景,惊诧的看着梁暮烟:“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
院子里没人说话,丫鬟们也不敢停,脸颊火辣辣的疼。
梁暮烟不紧不慢的掂了掂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只是微笑着看着梁月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目光看得梁月白有些不自在,她垂眸咳了一声,面上适时的做出一副善解人意大度模样,“兰姑,她们说的都是实话,不必掌嘴,你叫她们停了吧。”
丫鬟们感激地跪了下来,磕头道谢。
这云玉轩的人竟然对外人感恩戴德起来,夏竹不由火起,一时柳眉竖起,叉着腰对着她们就是劈头盖脸骂:“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每月里领的都是云玉轩月例,自家主子都没开口,都跪下来做什么?”
“你问问这些贱蹄子,方才说了什么混话。”
夏竹看梁暮烟气定神闲的只瞧着不说话,她立马明白过来,眉头一挑,示意她们回话。
其中一丫鬟捂着脸颊泪眼花花:“夏竹姐姐,我们方才说大小姐鸠占鹊巢”
夏竹突然噗嗤一声,就接口道:“就因为这事就要掌你们的嘴?你们这不就说了句实话吗?”
梁月白愣了一愣,谁都没料到夏竹会突然说出这一番话来,表面
上这些丫鬟都对她恭敬,没想到她们都觉得是她占了梁暮烟的位置。
她最在意这件事了,这些话究竟是不是梁暮烟教的。
她指甲掐着掌心,笑容苦涩起来:“我不抢了暮烟妹妹身份的。”
“小姐,这可是老夫人允你的身份,你怎么能说抢呢。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而二小姐只不过是漠北刚回来的野丫头,你们跟在她后面,这几日也忘了规矩,学泼了不成。”
“你胡说!”
墨兰只当她狡辩,得意的昂着脖子,又喊了几声:“漠北来的野丫头,野丫头。”
夏竹顿时气急败坏,上前就要开打,墨文身量比夏竹高,眼看她够不着,她脸上漾着笑,直接把人推倒在地。
“嘶。”
碎石滑破手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
梁暮烟目光沉沉的看着墨兰,心里发笑。
来她云玉轩道歉是吗,她倒要看看,黄鼠狼给鸡拜年,最后是谁咬了咬谁,梁暮烟的唇角微微一勾。
“大姐姐,看来今日你要道双倍的歉了。”
“你什么意思?”
“墨兰是大姐姐身边的人,肯定是听大姐姐的话的,若不是大姐
姐指使,她怎么会推夏竹呢,还有兰姑,这满院子和我这贴身丫鬟都等着姐姐给个交代呢。”
梁月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只不过是奴才,我何须向她们交代!”
梁暮烟闻言也只是轻轻笑了起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将夏竹扶了起来,才开口说:“姐姐这是不肯道歉了是吗?”
梁月白捏着帕子的手却是一顿,她盯着梁暮烟,只见她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在往下看去,粉色桃唇含着浅浅的笑意,然而那笑似乎不是笑。
她突然害怕起来,明明少女模样,明明是漠北刚回来的土包,为什么身上会出现这种气质?
那种端庄,打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高贵,不知不觉让她在她面前变得渺小起来。
场面陷入僵持,兰姑上前将手炉放到梁月白的手心,提议道:“天寒地冻的,两位小姐不如先回屋好好想想,待有好法子了,在处理。”
梁暮烟微微点头:“可以。”
晌午时分,梁暮烟一边在炉子跟前烤着火,一边听着夏竹的担忧:“小姐,她们真的会去找老夫人吗,要是她们不找,小姐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啊。”
“中午给你的药,
你擦了吗?”
“哼,亏我待墨兰如亲姊妹,下起重手来真是一点都数,奴婢现在可没心思涂药,我就巴不得她们早点到老夫人那边告状,我要看看小姐怎么搓她们锐气,叫她们成天到晚的来欺负我们。”
正说着,宜兰院那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