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气氛冷凝,沈凤鸢惊恐地瞪圆了眼睛,想动却动不了,只能疯狂用眼神暗示太医,太医战战兢兢地上前想要拦住梁暮烟,却被她一个眼神呵斥住,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宋太医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他还从没在京中哪个贵女身上看到这股杀伐之气,太吓人了……
“梁,梁小姐,还是我来吧。”
太医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去,沈凤鸢一双水眸满是血丝,歇斯底里地瞪着梁暮烟。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梁暮烟摸到自己的脉!
“你别碰我!”
梁暮烟手指悬在空中,只差一步便摸上了沈凤鸢的脉门,她冷眼看着沈凤鸢,淡淡道:“表姑,我见你中气甚足,不像是要滑胎的,你若没事我自然不会碰你。”
沈凤鸢听懂她话里的威胁,偏她没法硬刚,只得咬碎了一口银牙道:“烟儿小姐医术精湛,我肚子已经不疼了。”
好不容易能踩死李清钰,就这么被小贱人给毁了!
“表姑好了我就放心了。”
梁暮烟缓步出门笑着走到梁衡跟前,福了福身子:“恭喜父亲,表姑和弟弟安好。”
梁衡铁青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喜笑颜开着走进室内。
“凤鸢你没事了?”
他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抚上小腹,怜惜道:“好在我们的孩子没事。”
“侯爷放心。”
沈凤鸢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一副楚楚可怜摇摇欲坠的样子。
“这个孩子若是保不住,妾身也不活了,我对不起侯爷。”
沈凤鸢呜呜哭着,靠在梁衡怀里,在他看不见处眉眼精明地看了一眼梁暮烟。
梁暮烟冷笑上前两步:“表姑若是不舒服,我便再给您看看。”
沈凤鸢身子向后缩了缩,躲在梁衡身后,抽噎道:“妾没事的,不用劳烦二小姐了。”
“你若不舒服就让她再看看,莫要硬挺着。”
梁衡将沈凤鸢搂在怀里,柔声劝慰着,而后给梁暮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
梁暮烟柔顺地走了过去,沈凤鸢避之不及,慌忙道:“妾身没事,还是让二小姐回去吧,不劳烦了。”
沈凤鸢警惕地看着梁暮烟,悄悄将手腕藏进衣袖里,深怕被她发现自己的秘密。
梁暮烟冷笑,装作关心状:“表姑莫要跟我见外,我瞧着表姑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脉象松滑。”
一提这个梁衡脸色又沉下来
,目光愤然看着李清钰。
“还不都是你!凤鸢好心好意去给你请安,你却想要了她的命!”
李清钰冷冷回视他,凉声道:“侯爷既然不信,不如一封休书送我家!”
梁衡一愣,没料到她竟会以此威胁,甩袖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你莫要仗着大将军府的威风胡作非为!”
“侯爷有什么不敢的,我自愿为你二人让位!”
李清钰转过身不再看他,柔婉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刚烈。
“父亲听女儿细说,这事儿不怪娘亲。”
梁暮烟走到梁衡跟前指着案几上的青花瓷小碗道:“那是女儿屋子里的东西。”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一套瓷器而已,送给你姐姐又怎么了!”
梁衡挑眉,脸色稍微和缓,梁暮烟刚救回沈凤鸢腹中的孩子,他不愿对着她冷脸。
这医术确实不错,以后少不得还要用她。
“女儿想说的不是餐具,是那天的补汤。”
梁暮烟细细将那日的事说了一遍。
梁芸生抢了她炖足两个时辰的补汤,拿来给梁衡献殷勤,还顺带拿走了价值不菲的餐具。
“一点小事你还要和她计较不成?”
一抹讥诮爬上唇角
,梁暮烟掐紧手腕,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缓声道:“女儿若想计较当日便闹开了,左右是孝顺父亲的,只要您高兴便好。”
“算你懂事。”
梁衡脸色稍缓,拥着沈凤鸢坐回榻上,体贴地为她拢好被子,生怕她受凉。
“这补汤表姑可是同您一起喝的?”
梁暮烟继续问道。只这一句,梁芸生便不悦地打断道:“怎么,我娘就不配喝你熬的补汤吗?”
梁芸生脸色涨红,被当众揭穿借花献佛已经够她出丑的了,梁暮烟竟还不依不饶地揪着不放。
“不是不配,而是不能,这汤是专门滋补男子的,孕妇喝了红绝叶会动胎气,好在表姑身体好,没有当时发作,不然这孩子就当真凶多吉少了。”
解释完,梁暮烟自责道:“都怪我,应该追上来多解释一句的,累地表姑平白受罪。”
说罢,她抬眼看向太医,清凌凌的目光里隐含威胁。
太医被她看得瑟缩了一下,只得跟着附和:“二小姐说的没错,怀着孕的人要格外注意饮食才是。”
“来的路上女儿也曾问过宋嬷嬷,嬷嬷说了,她们怕表姑吃不惯院子里的东西,并没有上茶点
饮食,这点父亲尽可以查问下人们。”
梁暮烟一字一顿,道出最后一句:“父亲,您错怪母亲了。”
话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