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汉子眉头紧锁,一双幽深的眼眸含着说不出的隐忧与痛楚。
梁暮烟没有答话,趁机为他正骨,咯噔一声错位的筋骨回归原位,汉子闷哼一声,转了转已经不再疼痛的手腕,领会过来。
她是借着话头引走自己的注意力,好趁其不备正骨,以免他挣动再次错位。
“多谢神医。”
汉子站起来,躬身行礼,一揖到底。
“不必多礼。”
梁暮烟净了手将药童制好的蜜丸递给他,正色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妹妹的病我治不了,这些药只能暂时压制病情,治标不治本。”
汉子捏紧药丸,拳头微微攥起。
“神医如何才肯救治?”
“你妹妹的病十分凶险,而且还具有一定的传染性,我要看过她人才能对症下药。”
梁暮烟眸光坦荡地看着汉子,她在漠北时曾遇到过这种疾病,是被一种特殊的小虫叮咬,处置不当伤口发炎所致。
难道这汉子是从漠北来的不成?
梁暮烟眸光微动,心中暗道:最近还真是奇了,一桩两桩都与漠北有关。
汉子见她态度坚决,叹了口气道:“大夫,非是我不信你,而是……”
“既然为难,那边不必多说。
”
梁暮烟抬手止住他后面的话,又让夏竹将自己的名帖给他。
“这个你拿着,妹子的病若是重了便来同仁堂,让药童拿着这个去镇威侯府寻我。”
汉子接过名帖眉头微皱:“你是镇威侯府的小姐?”
“在你面前我只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梁暮烟唇角轻启,又让药童将今早剩下的窝头都给了他。
汉子拎着包袱神色动容,定定看着梁暮烟道:“小姐今日的恩情,颜某他日必当结草相报。”
梁暮烟清浅一笑没有言语,待那汉子走后继续查看账本,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买过天附子的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自四年前开始采买,两人自前年开始采买。这个叫魏乾的前几日还来买过。
纤细的手指划过墨色,梁暮烟按了按额角,魏乾,这个名字好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了。
“王神医您还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王神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思忖半晌摇了摇头。
“来往的人太多了,下次他若再来我一定记住跟小姐说。”
“好,劳烦王神医了。”
梁暮烟合上账本递给药童,看了看天色,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药童。
药童按着上头写的抓好,梁暮烟拿了便
回府。
主仆两人徐徐慢行,小心着没被残雪洇湿鞋袜。
镇威侯府门口,梁暮烟进门就遇见管家陪着笑脸送宋太医出门。
“小姐,这不是给那位安胎的,哼,她仗着自己有孕又在拿乔!”
梁暮烟神色淡淡,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丫头隔墙有耳,注意言辞。
“我过几日再为小夫人请脉,请侯爷放心,大人孩子一切都好,小公子很是强健。”
宋太医收下赏赐,拱手出门。
梁暮烟没理会他们,带着夏竹径自回了院子。
路上夏竹仍旧愤愤:“什么东西!还小公子,连怀都没显能看得出什么!偏老爷就信那外室的!”
梁暮烟心中冷笑,他何止是相信沈凤鸢,那孩子还未出生,他便想夺了哥哥的位子给他!
可惜,沈凤鸢的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今后也不会有了……
梁衡并非长情之人,因着外祖家的缘故他本就不喜哥哥,只要另有子嗣他便不会把侯府的继承权给哥哥。
如此这般,那就不要怪她心思狠毒了。
只需要一点点的药粉,他便再也不会有子嗣……
毒吗?尚且不如他前世所为之万一!
前世外祖家蒙冤受难,他作为儿婿非但没有拉扯一把反而落井下石
,双手奉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站在三皇子一边。
若非如此,母亲怎会郁郁而终,外祖同哥哥也不会战死疆场。
她更不会被梁月白所害,死在新婚之夜!
诸多仇怨相加,叫她怎能不恨!
“小姐,您怎么了?”
看着梁暮烟眉眼间的冷光,夏竹有些讷讷询问。
“没事,走吧,娘亲该等急了。”
太子府,下人们在外头打扫檐上飞落的残雪,沙沙的扫帚声吵得人心烦。
沈廷韫端坐在书案后,放下手中笔管,静静听着暗卫禀告。
“属下无能,将人跟丢了。”
暗卫垂首跪在地上。
“如今可找到人了?”
太子声音懒懒,翻开一本奏疏提笔批阅,朗润的声音里隐隐含着一股不悦。
“还没。”
暗卫头埋的越发低了,重重磕了一下。
“属下无能还请太子责罚。”
“既知自己无能,便该好好努力。”
太子将案上的一张画像丢到暗卫跟前。
“他带着妹妹流窜,伤病交加,肯定要寻医问药,你叫人盯着京中挤出医馆,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