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广阳侯府的人可有为难你!”
梁凌风身上的铠甲还未换去,扶着梁暮烟的肩膀紧张地上下打量。
梁暮烟轻快地转了个圈儿,让梁凌风放心。
“我没事儿,倒是哥哥跑了一头大汗,仔细着凉。”
梁凌风松了口气,由丫头服侍着褪去铠甲,紧锁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
“我都听说了,父亲这次当真是昏了头,他怎么变得如此……”
话说一半,梁凌风看向李清钰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明日父亲若还是不依不饶他定要护好妹妹。
“哥,你就不问问到底是不是我做的?”
梁暮烟俏皮地岔开话题,递了双筷子到他手上。
梁凌风点了点她的鼻尖,朗声道:“你是我亲妹妹,我自然相信你。”说罢,接过碗筷往里猛扒了两口。
看着自家哥哥,梁暮烟心里暖暖的,有亲人做依靠的感觉真好。
李清钰看着兄妹俩有说有笑,唇角也跟着微扬只是心里仍旧沉甸甸的。
侯爷怎会对自己的亲女儿如此无情?难道他们这二十年的夫妻情意都是假的?
用过晚饭,兄妹两人辞别李清钰,梁凌风送梁暮烟回院子。
游廊上的残雪映着凄清的月光,清冷寒凉。
两人默默走了一路,心思沉重都没有言语。
“哥哥排兵布阵累了一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梁暮烟停在院门口,檐上的灯笼晕开昏黄,烛光打在她有些清瘦的脸上半明半暗。
梁凌风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妹妹心口微痛,她在漠北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还要被人诬陷,承受委屈。
“放心,有哥哥在谁也动不了你。”
梁凌风为她拂去风吹落到肩头的残雪,和煦一笑,让人格外安心。
看着顶天立地的哥哥,回想起他前世战死沙场骸骨还乡时的惨状,梁暮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遮掩着靠在梁凌风怀里。
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外祖一家,哥哥娘亲重蹈覆辙。
“好了,早些休息。”
梁凌风扶起梁暮烟,见她进了院门才走。
翌日清晨,梁衡一大早就派丫头叫梁暮烟去正堂。
梁暮烟穿戴齐整,唇边噙着一抹冷笑,跟着小丫头去了前厅正堂。
哼,镇威侯果然名不虚传,知道的说他大公无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同自己这个女儿有仇,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李清钰
同梁凌风得了消息也往正堂赶去。
梁暮烟进门时梁衡已经在了,他眉眼轻瞟带着挑剔落到她身上。
“没规矩的东西,竟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等着你。”
梁暮烟浅笑,红唇微动吐出几字,字字诛心:“父既不父,子又何必子?”
“孽障,这就是你跟为父说话的态度?”
梁衡横眉怒目吩咐下人备车马。
“我这就把你这逆女送去广阳侯家偿命!”
“父亲既然想去,我陪父亲走一趟便是。”
梁暮烟脸上淡淡的,没有一点惊惧惶恐,仿佛此事与她全然没有关系一般。
既然他非要去广阳侯府上赶着让人打脸,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怎能不成全。
好叫京中高门都知道,镇威侯是个什么货色!
“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
梁衡指着梁暮烟,额角青筋暴起,厉声呵斥。
“父亲且慢!”
梁凌风大步进门挡在梁暮烟身前,目光隐痛不解地望着眼前曾经亲昵爱戴过的父亲。
“父亲,您到底是怎么了!妹妹吃了多少苦才回到家里的,咱们一家好不容易团圆,您怎么就不能多疼疼她呢!”
“我梁衡没有这种逆女!”
梁衡转过头去,
声音冷硬,尖刻的眉眼间没有半分情意。
“她既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便要承担责任,为父不秉公处理,难道要让整个镇威侯府为她陪葬!”
“那不是妹妹做的!”
梁凌风苦笑着看向父亲:“我同母亲都相信妹妹,为什么您就是不信她?”
梁衡被问得一愣,还不等他回话,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一大早的,你们父子俩又在吵什么?”
梁月白扶着梁老夫人出来,坐在主位上。
“还不都是因为这逆女!”
梁衡脸色阴沉,目光恼怒地瞪着站在对面的一双儿女。
“父亲,您怎么如此说妹妹!”
梁凌风眼含悲愤,硬着声音开口:“为父不慈,畏惧强权,私养外室!父亲您何时变成这般模样!叫儿子都有些不认识了!”
“逆子!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好个不孝子,如此这般,你有何才德承袭侯府爵位!”
梁衡猛地拍向案几,震得茶水四溅。
“如今家里不只你一个男丁,世子之位我随时可以换人!”
此言一出,屋中人都被惊住。
梁暮烟冷眼看向梁衡,原来他一早就有了打算,夺去哥哥的世子之位给沈凤鸾肚子
里那个连影儿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