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烟刚想说什么,就见裕亲王妃轻轻抬手压了压,柔声道:“你帮过我,我不愿意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不管你为何不愿意暴露你的医术,但现如今只有你能救世子了。”
梁暮烟面露犹豫,嘴巴微微动了动,“王妃……”
欲言又止,梁暮烟叹了口气,撇过头去,没有再接话。
裕亲王妃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一暗,这丫头难道是不愿意救世子,才在众人面前隐瞒她不会医术的吗?
若只是不想被人知道她会医术的事,她已经想到了办法遮掩,可如今她瞧着梁暮烟心里似乎不止这一个心结。
裕亲王妃心里升起一抹疑惑,总感觉除此以外,梁暮烟好像在她提到那位誉王世子时很是排斥。
“梁二小姐,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与誉王世子之间可是有什么不快?还是别的什么隐情?”裕亲王妃想了想,缓声道。
闻言,梁暮烟捏着帕子的手一紧,下一刻,脸色如常的看向裕亲王妃,摇摇头,旁的却什么也没多言。
看到梁暮烟的态度,裕亲王妃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奇怪,随后面露为难,她的确不想为
难梁暮烟,可若是她不配合,自己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梁二小姐,可否再多想想?”
听出裕亲王妃语气中的试探,梁暮烟眼睛微微眯起,心知裕亲王妃已经起了怀疑,可哪怕被她察觉到异样,梁暮烟也不想违心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一想到上一世顾驰野对她做的种种事情,她心里就犯恶心,更别说救他了。
梁暮烟余光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的顾驰野瞟了一眼,心中冷笑,即便旁人再怀疑也查不到一点证据,又有谁能想到她是重活一世之人。
“王妃,您多想了,我与誉王世子之前从不相识,又哪里来的隐情。”梁暮烟淡淡道:“只是小女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这一手医术难当大任,更没那个能力救得了世子,您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语气坚决,态度冷淡,裕亲王妃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想引得梁暮烟抵触,柔声道:“这朝堂之上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轻松,誉王府与淑妃和三皇子一脉关系密切,在朝堂上的势力之大,就连圣上也不能随心所欲处置了去。”
“我没有因为想让你救他而故
意夸大,只是这件事其中隐情远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就不说旁的,你只知你外祖父一家手握重权,可实际上根本比不上以前的誉王府,能得如今场景,可是圣上十几年来的步步为营。”
裕亲王妃揉了揉眉头,小声道:“眼下圣上的布局已初见成效,朝堂之上形成了相互制衡的情形,誉王府顾及着三皇子一脉,被圣上砍掉了不少势力,可誉王世子一旦出事,就怕誉王狗急了跳墙,到时发了疯似的将这京中和朝堂之上搅个腥风血雨。”
“更让人担心的是,不止誉王府,还会有别的势力想要趁机插手,平衡一旦打破,一边倾倒,反而会让某一方投鼠忌器的。”
裕亲王妃一番话将利弊说的清清楚楚,梁暮烟诧异的看向她,没想到裕亲王妃竟然懂得这些,甚至很多东西就连她也不知。
想到上一世后期朝堂上的变化,梁暮烟眉头紧皱。
裕亲王妃一直紧盯着梁暮烟的神情,见此,心里松了口气,能听到心里去就好。
“打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也是个有见识的女子,不然我也不会与你说这些。”裕亲王妃上前
几步,拉过梁暮烟的手,轻声道:“你应该听懂了我所言利弊,大是大非面前,一些私人的恩怨不得不让步,即便是圣上、太子也要如此。”
“所以,丫头,这誉王世子不能在此时出事。”
怪不得。
沈廷韫的身影突然浮现在梁暮烟的脑海里,她拧起眉头,心里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早前他来过一趟,却什么都没做又离开了。
见梁暮烟低头保持着沉默,一副沉思的模样,裕亲王妃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今夜之事肯定瞒不住寺中众人,早晚各家女眷就会得了消息,知道誉王世子被梁家救了,半路带回了镇国寺。”
“这个消息一旦传回京中,要是誉王世子真的出了什么事,誉王府的怒火首先攻击的就是镇威侯府,到时梁家万万不会好过。”
梁暮烟眼神闪了闪,勾着帕子的食指蜷在手心,这一点她如何没有想到,只是每每看到顾驰野,脑海里都会一遍一遍浮现出上一世她外祖一家,和娘亲、兄长的悲剧下场,最后只能记住那一腔的仇恨。
饶是她平日里再冷静,也忍不住会被前世的仇恨激的一时冲动,又哪里还愿意顾
忌这些。
可此时被裕亲王妃一一点出来,梁暮烟的理智渐渐回笼,长长的叹了口气,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王妃,您让我好好想想。”梁暮烟哑着嗓子,轻声说道。
愿意想就意味着有改变的想法,裕亲王妃连忙颔首,提醒道:“那你快些决定,誉王世子等不了多久。”
梁暮烟顺势,往顾驰野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掩去眼中的恨意和厌恶,将这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