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马车微晃的幅度,梁暮烟渐渐睡了过去,待她再醒来时,刚一睁眼,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听到梁老夫人笑呵呵的声音响起,“瞧瞧,你这妹妹都睡迷糊了。”
亲昵的语气,激的梁暮烟身子一颤,胳膊上一瞬间铺满了小疙瘩,下一刻,人陡然清醒过来,脱口而出喊道:“祖母。”
“听声音看来是睡够了。”梁老夫人笑呵呵的伸手,将梁暮烟脸颊上的碎发拂过,柔声道:“醒来用些点心吧,再有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该到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梁暮烟没想到自己会睡沉过去,她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烟儿的不是,竟然睡了这么久。”
“无妨,你年纪还小,觉多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听月儿说国子监的功课很多,想来你这些日子也累坏了。”梁老夫人脸上挂着笑容。
“对了,国子监的功课还能跟上吗?”梁老夫人将放点心的盘子推到梁暮烟的面前,笑道:“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问月儿。”
梁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添了几分,看着梁暮烟还想说话,突然,马车猛的
往旁边拐了个弯,梁老夫人整个人跌到一边。
梁暮烟和梁月白也没好到哪里,两人先后稳住身子,梁月白急忙去看梁老夫人,梁暮烟则往前探着身子,一把掀开帘子,“怎么……”
一匹马朝着他们马车的方向直直的撞了过来。
待看清那匹马的模样后,梁暮烟心里一惊,顾驰野的马怎么在这里?
梁暮烟抓着帘子的手一紧,只一息的功夫她就看到马背上驮着一个人,而那人看样子是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等她多想,就见失了智的烈马离他们越来越近,车夫白着脸,在即将撞上的一刹那,用蛮力扯动着绳子强硬的转了方向,与撞过来的马擦肩而过,马车喘着粗气,回头大喊道:“老夫人坐稳了。”
梁暮烟手上的力气卸去了大半。
“快让人将这烈马控制住。”梁老夫人白着脸,强忍着一口气喊出声。
车夫将马车刚停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马的吼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侍卫腾空跃起,抬脚朝着烈马的头顶上踹去。
烈马察觉到侍卫的举动,前蹄突然用力一蹬,整匹马就跃
了起来,撅着脑袋朝着侍卫就撞了过去。
侍卫起跳早,待他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最佳时候,眼见着烈马的脑袋直奔着他的肚子而来,连忙转身想要躲过去。
“噗。”侍卫的侧腰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整个人跌到地上,一口鲜血吐出,下一刻,人晕倒在地上。
烈马受了刺激,两只前蹄不安的乱蹬着,嘴里吼叫着,突然,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朝着梁暮烟他们所在的马车扑了过来。
“啊!”身后,梁月白大叫出声,梁老夫人虽未跟着惊慌大叫,却也不断喊着:“人呢?快来人将这批马制住!”
烈马就在眼前,可侍卫距离他们还有段距离,梁暮烟双手握成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紧跟着长舒一口气,随即,一个类似鸟鸣的口哨声从她的嘴里发出。
就在距离马车不到一丈的地方,烈马停了下来,朝着她嘶吼一声,歪着脑袋,一点点小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迷茫。
梁暮烟此时却看都不想看它一眼,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她到底还是出手了。
“你们动作轻柔些,莫要在惊扰了它。
”梁暮烟和几个侍卫交代了一声,一转身,果不其然,对上梁老夫人疑惑的目光。
梁暮烟拍了拍胸前,长叹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好险好险,没想到在漠北意外学来的法子竟然有用。”
说完,梁暮烟白着脸,冲着梁老夫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祖母,烟儿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好在成功了,不然咱们可就完了。”
梁老夫人人被吓得不轻,还喘着粗气,可却不忘观察梁暮烟,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的疑虑散去,轻声道:“好孩子,也是你运气好,有了之前的造化。”
梁暮烟心里冷笑,哪里是她运气好,而是前世她为了让讨顾驰野的喜欢,特意亲近过他的战马,知晓如何训它,不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面上不敢显露出来,梁暮烟只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好在马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立刻将梁老夫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老夫人,马背上有一个人,身受重伤,我们该怎么安置他?”
梁暮烟顺势抬头往外看了一眼,立刻看到被两个侍卫架在中间的顾驰野,眉头微
微皱起,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和他有什么牵扯。
心里这般想着,梁暮烟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惊讶,“这人伤的好重,看样子是被人追杀吧?”
“祖母,咱们若是把他留下,万一被追杀他的人找到,那我们岂不是也很危险?”梁暮烟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咱们带的侍卫不多,若是真有杀手,那些人会不会杀人灭口?”
梁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只是一入眼就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便立刻受惊的收回视线,她抿着嘴,沉着脸点点头,“烟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