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眨巴着一双大眼,有些不懂梁暮烟的意思,只得腼腆笑道:“奴婢没读过书,不懂这些,不过小姐说的准没错!”
梁暮烟觉着夏竹果真心思单纯,在这样的大宅院里还能这个模样,着实不易,笑道:“不晓得也无妨,这大宅院里头的歪歪绕绕的龌龊事,听了我也嫌污脏了耳朵。”
夏竹似乎听懂了梁暮烟的话,只觉得自家的姑娘比那些旁的姑娘都要聪慧,自然觉得梁暮烟说什么便是什么。
梁暮烟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倒是会说好话,没得拿那些漂亮话唬我!”
夏竹忙举着手指对天赌咒发誓,坚定道:“天可怜见的,我心昭昭如明月,小姐在我心里就是最最聪慧,最最明理知事的,绝无半点虚言!”
她这副正经的样子倒是惹得梁暮烟笑了,两人说笑着一路往芳兰庭去了。
翌日清早,梁暮烟叫人偷摸去打听长乐公主的事儿,虽说昨日的事儿善了,可梁暮烟担心会有人故意到处嚼舌头,到时候难保不会惹出什么是非来。
等到夏竹回来传消息,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奴婢一早打听了,
外头消息压得死死的,街上议论的人,只一天便没了声音,那掌柜的口风也紧得很,半点不往外露。”
夏竹似是渴的紧,喝了一大碗水,才继续道:“今儿还听外头的人说皇上赏了长乐公主一件新新的大红猩猩毡斗篷呢。”
梁暮烟听夏竹这么说心里头才放了心,若是长乐公主没了事儿,那便说明自个能改了一下命数,那李清钰和自己的命数自然也是能改的。
“宋嬷嬷,今儿母亲可好些了?”梁暮烟晨起便把宋嬷嬷打发过去看李清钰,今见她回来,自然开口问的,可又想起了什么,问道,“父亲今日还是在凌虚阁,那位又请太医看过了没有?”
宋嬷嬷往掸了紫金浮雕手炉里头的灰,又添了新的银碳火进去叫梁暮烟暖手:“夫人晨起的时候还有些头疼,奴婢侍奉着夫人用了药,看着夫人歇下才回来的,小姐若是想去请安还是等午饭后罢。”
“嗯。”梁暮烟手里头夹起一块香块放进了大炕上的炕桌上,不一会便有香味涌了出来。
宋嬷嬷继续道:“今儿侯爷去上了朝,回来就直奔了凌虚阁,听那处的婆子说一
大早就听见屋子里头传来那位的声音。”
夏竹端茶的手顿了顿,险些摔了盏子,这样的事儿夏竹是懂得,可听见人说难免还是不适应的。
梁暮烟抬眼去看夏竹,觉得好笑,可自己又有正经事儿的:“昨儿我说去伺候祖母用饭,可告诉她了?”
“说了,可巧月白小姐也在,还夸小姐心思细,懂得孝顺长辈。”梁暮烟听了夏竹的话儿,可不信她会真心夸赞自己,只怕梁月白也等在那呢。
梁暮烟特意将前几日李清钰给自己做的鹿皮小靴拿出来,只怕不知梁月白在那,自己可不能叫她们瞧了笑话。
行至宜兰院,梁月白和梁念慈早就等在了那,梁暮烟依着规矩先给老太太请了安。
梁暮烟还没听着老夫人说话,便听得梁念慈道:“二姐姐说侍候祖母用饭,怎么来得这样晚,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姐姐等着祖母去请呢。”
梁暮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凉声道:“我晓得你来陪祖母了,自然想叫你同祖母好好说说话,省得再说我拉着祖母不叫你得脸儿。”
正说着,梁清婉便从外头连走带跑的进来:“昨儿月白姐姐说祖母
这里有好东西,我可来迟了没有,祖母还给我留着没有?”
梁暮烟果然猜中了,梁月白是想自己叫一众姐妹前跟自己一争高下,她瞥了眼过去,正瞧见,梁月白一手捏着帕子,有意无意地朝自己这边瞥两眼。
她心中冷笑,还来不及开口,突然梁清婉指着梁暮烟脚上的鹿皮小靴说:“暮烟姐姐这是哪儿得,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也不叫我先瞧瞧?”
梁暮烟笑着伸手点了点梁清婉的脑袋,瞥了眼梁月白,方淡淡道:“母亲叫人给我做的,昨儿才送了来,你睡得早只能等到今日看了。”
“说起来,我前两天得了两块鹿肉,你们寻个空咱们烤了吃,也好一块逗个趣儿。”老太太暗地里自然不会叫梁暮烟得了脸儿,“月儿,你先前管过事儿,这事儿便交给你去办。”
“是,祖母。”老太太既然叫到了梁月白,梁月白自然往前凑了两步。
众人又听得老太太道:“不拘花费多少银子,可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叫你烟儿妹妹和芸生妹妹见见家里头的热闹。”
老太太这一句话儿算是叫梁芸生在侯府里头站稳了脚跟,便是
名份不正,可有了老太太的话儿,这底下的人自然不会委屈了梁芸生,只怕比二房的人还要看重。
说话间,苏嬷嬷便过来问老太太:“小厨房那边说,饭已经备好了,看老太太什么传饭?”
“那便现在传饭罢,叫这些姑娘们一块跟着吃。”老太太特意拉着梁暮烟的手,“这些婆子哪里用得你伺候,你母亲身上不好,你这些日子还得照料着她,可别再累着了。”
“祖母,这是烟儿应该做的,您这样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