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医术不错”梁暮烟撇着远处的夕阳,声音淡淡而悠远,“你可曾听闻,贵女不习医?”
夏竹呆呆地看着她,随后重重地摇了摇头,说道:“才不是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既然是好事就不分贵贱,小姐您是不知道,方才您临危不乱,当真是令人敬佩!”
想到今天下午小姐捻着金针的模样,夏竹的心里就一阵阵激动,她总觉得,她家小姐像是一只蒙尘的凤凰,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惊艳世人!
况且医术这么难的东西,女子能学会的极少,小姐还会她见都没见过的金针之术,对于各种药材配方更是了如指掌,一定是从小耳融目染,饱读医书。
“若是夫人晓得小姐有这般大能耐,必定会很高兴的!”
她一早就觉得,如今府里的那位大小姐,不过就是个看似光鲜亮丽的花枕头,根本配不上梁家的血脉,如今小姐的所作所为,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才是梁家嫡女该有的样子!她家老夫人现在是瞧不上小姐,但她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等小姐韬
光养晦,然后露上一手,到时候,看谁还敢瞧不上她家小姐!
梁暮烟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怎么的,方才还答应我不许他人说,这会就立即要背着我往娘亲那里告状了?”
夏竹忙摇头,惊慌道:“小姐误会了!奴婢万万不会做这等事的!”
看着夏竹惊慌的样子,梁暮烟不由失笑,摇了摇头,调整了一下靠背闭上眼睛,随着晃动的车厢闭目养神。
多年不用金针的手艺,今日里倒是生疏了一些,看来休息一下之后,还得在脑海里将过去的知识全部过一遍,待会到了同仁堂,再看有没有新的医书。
总是要温故才能知新的,所谓学无止境,她自然不会容忍自己落后。
只是,此时在马车里悠哉悠哉休息的梁暮烟不知道,她前脚离开酒馆,后脚那里便来了一堆鲜衣怒马的铁骑。
一队拿着银枪的士兵,整齐的跟着一位少年,那少年身着白底秀青玄衣,外罩青色长衫,一头黑发被白玉冠整齐的束在脑后,可能因为奔波劳碌,几缕秀发不听话的散落在额前,清逸高雅中透露着几分不羁。
而他腰间一边挂剑,一边绑着一
块如月般的冰雕美玉,浓眉轻皱,似乎在为一桩事而感到焦急。
只见他翻身下马,身后手持银枪的侍卫,也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进屋,步履稳健整齐划一,自带一股肃杀之气,一看就知与平常的侍卫不同。
这是刚从战场上拼杀下来才有的戾气!
满月楼的伙计见多识广,自然认得出这人,立刻卑躬屈膝的迎上前,小心翼翼的道:“驸马爷,您是来接公主殿下的吧,小的来给您带路!”
楚云涵一张俊脸沉着,冷冷道:“公主可受了伤?”
“没有没有,公主好着呢。”
小伙计被他的戾气吓得抬不起头,赶紧回道,但因着楚云涵的步子太大,如今更是大步流星,他只能一路小跑。
刚拐过一个宅子,便看见长乐公主坐在院中的亭子,正在与人交谈。
楚云涵不管不顾地小跑过去,再也没有刚才清冷傲人的模样,拉着她左右前后的检查了一遍,焦急的问道:“听说你的马车撞了人,你可有伤着了?”
长乐公主微微愣住,随即眼神里便堆满了温柔的笑意,拉着他的手道:“我没事,我当时坐在马车里呢,不过就是一
位夫人和她腹中的婴儿因着我而伤着了,我便在这为她们接生,不过还好母子平安。”
楚云涵对别人不感兴趣,见她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箍着:“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被这么多人瞧着,长乐公主有些难为情,她挣扎了一下,红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来,问他:“你不是去太子那里议事去了?怎么现在便回来了?”
“听说你出事,我哪里还有议事的心思。”楚云涵抬手,将她鬓角的发丝挽到耳后。
长乐公主的耳朵尖都红了,她轻声嗯了一声:“咱们回吧。”
楚云涵嘴角含着笑意,便扶着她下了台阶。
茗烟看到公主出来了,想起刚才从丫鬟口中得知的话,有些许犹豫,却仍是咬了咬牙,上前行了个礼。
长乐公主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道:“有话但说无妨。”
茗烟行了个礼,嘴唇有些发白:“公主,刚才蓝若的丫鬟告诉我一件事,我越想越不对劲。”
“她告诉我,今天她和夫人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马车车夫瞅到她们,本来可以直接绕开,却不知道为什么,
直直的撞了过去,实在可疑。”
闻言,长乐公主也突然醒悟过来。
皇宫里的车夫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便是在更加复杂的路况,也不至于正好撞到一个孕妇!
方才情况过于紧急,以至于她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如今觉得实在可疑。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身侧的楚云涵,见他脸色低沉的可怕,不由伸手捏了捏他的指节,对他摇了摇头,随后对茗烟说道:“此事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