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被公主这句话给唬住了,偏生心中的郁结又实在难消,所以干脆又一屁股坐地放口大骂。
“我的宝贝孙子哎!你命真苦啊,还没出生便摊上个没用的娘,如今又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接生,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方才公主只说了不许人进去,又没说不许人叫骂,周氏越想越委屈,骂的愈发难听。
“还有没有天理啊?要是我宝贝孙子没了,我也不活了!我下阴曹地府,也要把你们这些丧良心的都带下去哎!”
掌柜也是十分懊恼,刚才他看到女大夫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就觉得不妙,又不敢忤逆公主的意思,好容易请了一个稳婆,以为能扭转局面,如今倒好了,酒馆最忌讳的就是出人命,更何况还是一个婴儿,他曾听人说婴孩的怨气最大了,搞不好他这酒馆就开不下去了!
听着周氏哭天抢地大喊,他忍不住烦躁道:“您可别喊了,里头还在生呢,万一孕妇听见心里不舒坦,出了什么事可好?”
周氏当即泼辣地回骂:“怎么的,还不兴叫人哭两声?我且告诉你,若是我孙子有事,必要你们这些人都好看!”
掌柜懒得搭理周氏这幅凶恶的嘴脸,急得来回踱步,
心里琢磨着,这事完了,立刻要去一趟庙里,不拘请一个和尚或者半仙,左右做个道场法事,千万把这霉头压住才好。
与这些人不同的是,王神医并没有显得多么焦急,只是捏着鼻子细细思量,梁暮烟可是会金针之术的高手,如果她失手了那估计别人也别想成功。
况且她还保证过这个孩子能救,只是妇人生产本来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谁也不能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更何况这次实在凶险。
只是可惜这位会金针的小姐应该如何脱身呢?
外面人心惶惶,屋内的情况也没好上半分。
梁暮烟一脸凝重的抱着怀中的胎儿,脸色青紫,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夏竹本来满脸欣喜的目光此时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只觉得脚都软了。
刚才她亲眼所见自家主子用手正胎位,又用金针助产,在她心中梁暮烟已经宛如华佗再世,可是现在孩子没了,她们该怎么脱身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梁暮烟的脸色,凑上前来说道:“小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梁暮烟冷着脸并没有回答,一旁的产婆也一脸的遗憾,此时屋内的气氛简直冷凝到了极点。
夏竹顺势看向梁暮烟手中抱着的
孩子,差点惊呼出声,只觉得一阵冷汗直冲后背。
孩子小小的,还不过半个手臂长短,脸上皱皱的发青发紫,身上更是如同掩盖着一层雾霾一般,泛着乌黑,便是夏竹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心里也知道大事不好!
她们辛苦接生的孩子,怕是没了
产婆努力稳了稳心神,惨白着脸说道:“孩子太虚弱了又被憋了那么久,实在是无力回天啊不然再拍拍他的屁股试试?”
夏竹本来就发寒的心这次彻底凉了,她想到刚才外面两个泼妇的模样,就一阵后怕,他们刚才骂得那般恶毒,说自家小姐是杀人凶手,如今孩子没了她们不还得像饿鬼一样缠上来!
最重要的是,刚才小姐可是给公主下了军令状的!
正在她担心时,门被打开,长乐公主快步走了进来,此时的梁暮烟根本注意不到别的事情,她眼神紧紧地盯着怀中的孩子。
她狠了狠心,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一下两下三下
然而一点反应都没有,屋内死寂一片,随着梁暮烟每次的手落下,众人的心变凉上一分。
这时梁暮烟将手放在孩子的胸口,突然她眼神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般,迅速将孩子翻了过来,掰开孩子的口腔,竟然发现里面似乎挤满了粘稠的羊水。
这下她心里顿时有了数,轻轻扼住孩子的咽喉,另一只手一用力,顿时将那些粘稠的液体悉数扣出。
婴孩的脸色也顿时有了血色,梁暮烟松了口气,连忙伸手拍打着他的屁股。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梁暮烟怀中的婴儿哼唧了一声,随后发出虚弱的哭声,声音虽小但却足以让屋内的众人听见。
这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梁暮烟不死心,咬了咬牙,下了狠手又打了一下,终于婴儿明亮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尽管孩子依旧虚弱,但身子绝对没有问题了!
屋内的几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纷纷如同虚脱了一般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几个人就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而躺在床上的蓝若本来已经昏睡过去,一听到孩子的啼哭瞬间被惊醒,强撑着爬起来看了一眼,见一切安好,终于如同全身的力气被卸去一般,倒在了床上。
“孩子,没事!”茗烟颤抖着声音,满脸惊喜地对着公主说道:“公主,母子平安,真是太好了!”
这时,众人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纷纷
对着长乐公主下跪行礼。
梁暮烟也想跪下,却被长乐公主扶住了手臂,只见她看着婴儿,眼眶也有些红了,说道:“我刚才在外头听见孩子出生了,却没有哭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