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一把攥住梁暮烟的头发,猛地把她掼进水中!
“啊!”
梁暮烟短促地惊叫了一声,拼命挣扎起来。
春兰的手却如铁钳一般死死按住,梁暮烟徒劳地挥舞了几下手臂,渐渐失了力气,没多久便没了声响。
水中气泡消失,手底下的人彻底没了动静。
春兰这才松开梁暮烟的头发,嫌恶地在池子里洗着手,冷笑道:“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挡谁的路不好,偏要挡月白小姐的路!”
“侯府嫡长女,那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哪里容得你这从乡野回来的村姑搅和!”
说完,她起身,转身正想走。
突然,一只湿滑的手探出池中,猛地攥住了春兰的脚腕!
来不及惊叫,瞬间便把春兰拖进水中!
四周滚烫的温泉水一股灌进春兰口鼻,呛得她五官扭曲,拼命挥舞着手臂,拍动得水花四溅,却丝毫挣脱不开那只小手。
未过多久,水底冒出一串气泡,那原本翻涌着水花的水面也缓缓停了动静,直至半点涟漪也不见了踪迹。
梁暮烟从水里探出头,缓步走出池子。慢条斯理地扯过毛巾
擦了擦手,朝着池子啐了一口:“不自量力!”
“好狠毒的丫头!”
梁暮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猛然扭头,一抹几不可查的讶异自眼底一闪而过。
只见角落里立着一名男子,身上披着一件白虎皮大氅,只露出一截棱角分明的下巴。
此人便是她在此等待已久的太子殿下——沈廷韫!
前世沈廷韫被人追杀,他们二人在此处擦肩而过。
梁暮烟在此处停留,为的就是能搭上太子这条线。
只是沈廷韫在自己杀人的时候突然出现,这多少有点让梁暮烟感到意外。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朝廷抓捕逃犯,都出来!”
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气,从男子身上飘散而出,梁暮烟扶着岸边,挑了挑眉,“抓你的?”
男子薄唇微勾,几乎瞬息间,人已到了她身侧,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横在她颈间。
“寻个由头,把外头的人打发走,如若不然……”
男子说话声音似寒冬凌冽。
“如何?”
梁暮烟微微侧脸,瞧着男人的眼神平静无波。
男子未曾想到,匕首横在颈间,这女子
竟还能这般冷静?
他下意识扫了眼温泉中漂浮而起的尸体,想到刚刚梁暮烟面无表情地了结丫鬟性命,心中了然。
察觉到男子探究的目光,梁暮烟稳了稳心神,凉凉地对男人道:“你既不想被人抓捕,我也不愿被人撞见……”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男子嗤笑了一声,冰冷的匕首又往梁暮烟颈间递了递。
“敢同我谈条件?”
动作间,梁暮烟嗅到一股掺了铁锈味的冷檀香气从男子的身上传来,她立时屏住了呼吸。
外头嘈杂声越发近了。
门被敲得震天响。
“开门!”
“大胆!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若是冲撞了贵人,岂是你们赔罪得起的!”宋嬷嬷取了羊奶膏刚回来,就瞧见这帮粗野鄙夫粗鲁地拍着她家小姐的房门。
好大的阵仗!
怕梁暮烟被他们惊扰,愣是以血肉之躯堵在门口。
“管他是谁!事关边防要塞,就算是天王老子,今日也要开了这房门让我们查查!”为首官兵厉声呵斥。
“里头沐浴的乃是镇威侯之女,李将军的外孙女,哪容你等山野粗人冒犯?!”
宋嬷
嬷的话音隔着房门传来,男子脸色微微一变,抵住梁暮烟的匕首松了松,问道:“你是李昀的外孙女?”
冷檀香气愈发浓郁,在屋子闷热的气息烘烤下,蒸的梁暮烟都有些发晕:“你若是再不解毒,不等他们进门抓你,你便要一命呜呼了!”
梁暮烟冷冷地斜了男人一眼,“我先帮你解毒,外头之人我也会尽数帮你赶走,只是……”
她瞥了一眼温泉中漂浮的尸体,秀眉一挑,道:“走的时候,把她也带走。”
男子似是有些犹疑,最后还是收回了匕首,牛头不对马嘴道:“侯府嫡女梁月白可不是长得你这幅样貌。”
梁暮烟懒得与他争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小药丸,趁着对方张嘴说话的功夫,便将药丸扔进他嘴里,小手快速在他脖子上摸了一下。
“毒已解,速速离开,莫要再给我添麻烦!”
梁暮烟从水中起身,随手抓过岸边的毯子披上身,迈步往外走去。
顿了顿,她指了指温泉,“记住你方才答应我的事!”
“砰!”
房门突然打开,瞬间打断了吵嚷的众人。
梁暮烟
眼睛一扫,瞧见宋嬷嬷正撩着袖子与人争得面红耳赤。
梁暮烟不耐烦地问:“何事这般吵嚷?”
“我的祖宗!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宋嬷嬷吓得脸色一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