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雨青和董友姑一起梳头,更衣,好好打扮一番。秦雨青为董友姑边梳边说:“友姑头发多,且性湿,梳高髻很合适。我就梳了这个随云髻,本是高髻,但我将她梳低一些,大方,贵气,简便又不失可爱,巧妙耐看。不过这样把头发全盘起来,会不会有人说招摇呢?”
董友姑照镜子,看了又看:“哪里浮夸了?雨青姐姐担心太多,嘴生在别人身上,想说什么的都有。我猜雨青姐姐给我梳这个随云髻,是为了我最喜欢的那个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吧?雨青姐姐,你为我想得真周到。”
“说对了,这个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可把友姑乐坏了,来插上吧,一步一摇,步步生辉。还有你的菱形银耳环,戴上就尽善尽美了。”秦雨青说着:“友姑,你为我梳个什么发式呢?”
董友姑一想:“我来为雨青姐姐梳个回心髻,发髻中间配上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背后一流顺滑的乌发,刚好美不胜收。再戴上三角形耳环,作衬托。”
秦雨青照一照镜子:“友姑确实想得妙,心灵手巧,梳得也好。是专为这个牡丹花钿而梳的吧?”
“是啊,我们今日特意梳的发髻,都是为了这喜欢的发式。你看我的步摇,有个说法,如你刚才所说‘一步一摇’,还要配以双手和谐优美的摆动,扭腰。为了这喜欢的步摇,都把我走路的姿势困在里面了。”
“真好看,”郑明俨一直站在门口,观赏着她们梳妆的美景:“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郑明俨陶醉在此,可这句诗令秦雨青和董友姑都垂下了脸,董友姑摘下步摇,放在桌上:“一大清早就听到这么晦气的词,不去了。”
秦雨青忙说他:“
明俨,你十四岁就考中秀才,怎么在娇气面前念了句苏轼的悼念亡妻之词?还不快快来一首好听的,要不友姑可就不戴这个凤凰步摇了。”
郑明俨醒过来:“刚才醉梦中,这可都怪两位娘子不丑一点。”
秦雨青也摘下牡丹花钿:“可惜这牡丹花钿,今日不能大放光彩了。”
郑明俨连忙说:“别生气,且听夫君赋诗一首:绿鬓朱颜台前妆,随云回心发髻香。妾问镜美亦吾美,夫言镜美胜一等。”
“这是什么诗?夸我还是讽刺我呢?镜中人不就是我吗?还说她美。明俨你这根本就是打油诗,难怪会试考不上举人!”董友姑发了一顿牢骚后,还是戴上了步摇:“看在你前两句还不错的份上,也看在这个步摇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这么小心眼了。”
郑明俨看着董友姑生气的样子,甜甜地笑。秦雨青看郑明俨: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啊,明俨,你自己真的还不知道吗?你已爱上她了,在心深处。
“好了,换衣裳了,绛红袍给友姑穿上。”“彤云裳和褙子给雨青姐姐穿上。”全部装扮好了。
郑明俨看着她们两:“这身打扮,想了很久吧?都是为了我吗,真是‘暖风熏得夫君醉,直把爱妻作谪仙’。”
“借着古人的诗才说了句像样的话,”董友姑教训似的说:“在这里胡说没关系,但是昨晚说好的话,可不能胡说,若是今日爹批评你,不许顶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
“知道啦,友姑,别唠叨了。”郑明俨顽皮地说。
“记得就好啦。明俨,你过来吧,”董友姑站在梳妆台旁:“我和雨青姐姐都梳理打扮好了。该你了。”
“我也有这个荣幸?”郑明俨说着坐在凳子上:“这还是友姑
第一次为夫君绾发,谢友姑赏赐。”
“别说话,也别像郑经一样乱动,要不,就梳不好了。我和雨青姐姐不想喝一个衣冠不整的夫君一同出去。”董友姑说着:“首先,将头发全部绾好在头顶,然后将网巾网住,再就是一根银簪子,很简单,大功告成。”
“我梳发比你们简单多了。既然大功告成了就可以和你们一同出去了,”郑明俨将董友姑搂过来抱在腿上:“让我这样看看小友姑是什么样子的。”
“别弄坏了我的随云髻,是雨青姐姐梳了好久的,”董友姑双手护着自己的头说:“明俨你不说镜中人比我美吗?去看镜中人,别看我。”
“镜中人不理我,也不与我打骂嬉戏,不喜欢她。”郑明俨吻住了她。董友姑为了护住发式,没有反抗,待郑明俨停下后,她走到旁边去了。
郑明俨还不饶她:“友姑,我还没装扮好呢,还有披风,飞鱼服,玉带,等着你来为我穿呢。”
“你自己不会穿啊?”董友姑耍小脾气了。
“刚才谁说要为我打扮的?”郑明俨问。
“可是你对我,手脚不干净。”董友姑背对他说。
“我也没偷你什么,哪来手脚不干净?你要这样,我可就穿着这身睡袍出去了,到时就说家中无贤妻,夫君装扮不端。”郑明俨挑逗她。
董友姑看他还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就说:“我不出去了,什么也不管了。你敢这样出去就这样出去吧。”
秦雨青过来,拉过她来:“友姑,现在都卯时了,别闹了,可不能忘了大事,快点。别和明俨玩闹了,心中不快,以后再说。”
“好吧,”董友姑嘟着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