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轻轻叹了口气,也只是摇头:“萱姐姐,我也只是猜测。”
“这几天我和太子几处下来,依照我对他的观察,哪怕这件事真的是周家做的,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应该都不会直接和周家对上。”
“连黄管事都不会惩治吗?”沈萱似是有些不解,又问。
顾淮舟沉默了一瞬,又点了头。
“萱姐姐,他或许并不希望这个时候能出现什么证据。”
只一句话,沈萱便明白了顾鸿博的心思。
顾鸿博现在并不想惹上周家,哪怕他心里已经猜到,这次遇刺的事,和周家脱不开干系。
沈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顾鸿博这个人。
如果是她,她宁愿现在把人给得罪了,也不想给自己日后留下任何隐患。
只是,顾鸿博这么做,大概是京城那边,还有什么她不清楚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吧?
“淮舟,那我们现在……”沈萱又问。
“还是先拦下吧,”顾淮舟道,“不管太子那边怎么决定,最起码,咱们已经把该做的全都做了,不是吗?”
沈萱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夜里,天色渐暗。
沈萱静静地在院子里等着,终于,码头那边来人敲响了院门
:“姑娘,码头把人拦住了。”
沈萱急忙上前开门,顾淮舟也紧随其后。
“是黄管事?”沈萱问。
码头的人点头:“姑娘,的确是黄管事和他之前带来的那些人。不过……”
“不过什么?”沈萱心里有些急。
“黄管事船上的东西,可能有点问题,”码头的人马上回答,“姑娘,现在太子殿下也带了人过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太子也去了码头?
沈萱忍不住皱眉,末了,又看向顾淮舟。
“萱姐姐,我们也过去。”顾淮舟马上决定道。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牵上马车快速出门,没一会儿便到了码头。
即便是深夜,码头这里也是灯火通明。
黄管事一脸得意地站在码头上,身后不远处,便是周家的货船。
太子顾鸿博也在码头,身边跟着几个侍卫,知县赵阳平也陪在一旁,脸色看上去不算太好。
顾鸿博身边这些侍卫,沈萱和顾淮舟从前都见过。
“周家的船上都是些什么东西?”从马车上下来,沈萱压低声音问道。
“是一些海外的玛瑙和宝石,”码头的人马上回道,“姑娘,这些东西,周家上船之前都没有出示过文书,所以都是……”
沈萱勾了
勾唇,她原本还担心自己拦住周家的船,若是太子不打算严惩这次刺杀幕后的人,她处理起来还有些麻烦。
可是现在看来,周家船上的人且先不说,货物都是走·私来的,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
她现在拦下周家的货船,名正言顺!
见黄管事和顾鸿博都看向自己,沈萱理了理衣裙,带着顾淮舟直接走上前去,先给顾鸿博行了礼。
“臣女沈萱,见过太子殿下。”
黄管事目光不善地看向沈萱。
她竟然自称“臣女”?怎么先前调查的时候,周家从未查到她的身份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农女罢了。
再看顾鸿博,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想必是沈萱的自称并没有什么不妥。
黄管事的脸又黑了几分,心下虽有猜测,却不敢贸然说出来,只能求助地看向顾鸿博:“太子殿下,我们周家的货船,无缘无故被沈姑娘扣在码头,这件事,还望太子殿下还我们周家一个公道。”
顾鸿博点了点头,看向沈萱的方向:“沈姑娘,本殿知道你和周家人之前有过一些摩擦,只是,你贸然扣下周家的船只,这……是否不妥?”
“摩擦?”沈萱看了黄管事一眼,“
太子殿下,这话,你是听谁说起的?”
见顾鸿博皱眉思索,沈萱紧接着又开口:“臣女与周家的这位黄管事的确有些摩擦,不过经过赵大人的调节,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此后便再无任何交集。”
“殿下,臣女一向不是记仇的人,当然也做不出公报私仇的人。至于这次扣下周家的商船,臣女的确有自己的原因。”
说完,她看向身边的人,示意他们上前把说明。
码头的人朝顾鸿博行了个大礼:“殿下明鉴,我们码头之所以扣下周家的商船,是因为周家船上所载的东西,并不合规。”
待码头的人说完,沈萱又补充道:“周家船上的东西,若没有朝廷的文书,一旦从我们松江县的码头离开,这罪责,臣女恐怕担当不起。”
顾鸿博看了黄管事一眼,眼神里带着不悦。
这黄管事之前只说他和沈萱有些私人恩怨,却从未提及船上的货物有问题。
再看沈萱,自从来了码头便一副坦荡的做派,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哪里像是公报私仇的样子?
火灾和刺杀一事虽没有明确的整局,可顾鸿博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和谋逆一事不相干的,只有周家的人在松江县附近,
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