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上一轮捉,奸定国公的闹剧后,苏静好被禁足三月,但是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被禁足的失落,反而脸色红润。
苏静好一身月白色大氅,头上是白色水晶,身后的芍药捧着一把香烛,两个小厮捧着果子和祭品,倒有几分吊唁的模样。
脚底下的花盆底鞋,衬得她的人更高挑了。
清浅道:“哪阵风把周夫人吹来了?”
苏静好婉转一笑道:“丛姑娘没了,我来瞧瞧,毕竟认识一场,为她上香表示一番心意。”
并不跋扈。
罗昭云低声道:“清浅,在外头不成体统,让她进来吧。”
来来往往都是女眷,若拒绝苏静好,恐怕立刻风言风语会传遍京城。
清浅侧身道:“周夫人,请。”
苏静好媚眼带笑:“多谢。”
进了灵堂后,苏静好接过芍药手中的香烛,轻轻点燃插在烛台上。
她朱唇轻启道:“好热。”
芍药将她的披风取下来,白色大氅里头居然是桃红色小袄,衬得头上的白水晶散发出桃红色的光泽。
这哪里是来灵堂的装扮。
清浅双眉一簇道:“苏静好,你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苏静好淡淡笑道:“我外头
穿着白色大氅,当然是来吊唁的,至于里头的衣裳,便如同你们闻府的内心……”
罗昭云啐道:“有话说话,遮遮掩掩做什么?”
“闻府公子大好了,立即就要入仕考进士,堂堂阁老府上哪里还看得上一个从七品府的庶女,早死早好。”苏静好捂嘴笑道,“闻妹妹,我说得对吧?”
苏静好方才上的香烛,弥漫着甜香,似春风让人沉迷,只是欢快的香料。
她居然还利用香料!
苏静好继续道:“横竖没成亲,一个庶女死了便死了,闻公子将来升官发财,继续娶一个高门嫡女,这生意才划算呢。”
罗昭云冷笑道:“这么说,你不是来吊唁的,是来砸灵堂的?”
苏静好娇滴滴道:“哟,这可冤枉我了,谁不知道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姐妹家有喜事,我自然也从心里高兴呀!”
凌夫人挽起袖子道:“哪里来的泼妇,滚出去。”
粉黛也横眉冷对想要对手,清浅拉住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吧。”苏静好烟视媚行笑道,“不必你们动手,我自己出去。”
见四周吊唁的客人们的目光,清浅冷笑道:
“站住。”
苏静好正要转身,听清浅让站住,娇笑道:“怎么?难不成还要请我吃丧饭吗?”
清浅朗声道:“丛妹妹的灵堂前,用白布遮着她的灵位,是打算收敛发送的时候用的,既然周夫人来了,那么请周夫人帮着揭开吧。”
苏静好正要拒绝。
罗昭云逼了一句道:“方才还说是最好的朋友,难道连揭开灵牌都不敢吗?是做贼心虚,还是还怕丛妹妹的芳魂显灵呢?”
苏静好眉毛一挑,不就是揭开白布吗?
揭便揭呗。
众目睽睽下,苏静好移步上前,将白布揭开。
丛飞燕的牌位历历在目。
众人仔细一看,上头写的是“闻清汾发妻丛氏之牌位”。
苏静好愣道:“这……”
闻府难道昏了头,死了一个没权没势的庶女,不应该暗自高兴吗?
怎么会追为嫡妻呢?
闻清汾难道不想娶高门闺秀了吗?
苏静好有些看不明白了。
“哥哥说了,飞燕妹妹不是外人,不是七品府庶女,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
清浅高声道,“周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丛妹妹的在天之灵,必定不会原谅你这种无耻行
径。”
众人纷纷道:“闻公子高义。”
“闻府果然是诗书之家,明礼义识大体。”
“定国公府上的夫人怎么回事,这种行径,与落井下石无异。”
苏静好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罗昭云上前一步道:“我罗昭云,与周夫人断交绝义,从今后请周夫人不要以朋友之名相称。”
清浅并肩道:“我闻清浅,与周夫人断交绝义,从今如陌路,愿彼此安好。”
当朝阁老的女儿,当朝皇后的妹妹,两人同时和自己绝交,这是天大的耻辱,传出去恐怕自己的名声都要受损。
在众人的谴责目光下,苏静好逃离了灵堂。
不知是她走得太快,还是她的鞋子不合适,刚迈过门槛的时候,突然一滑,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连绣花鞋都掉落在地上。
苏静好落地的时候,好巧不巧地上有一摊碎瓷片。
不知道哪个丫鬟打碎,没来得及收拾的茶盏。
苏静好的手撑在上头,顿时血流了出来。
凌夫人高声道:“周夫人对亡灵不敬,受到了亡灵的惩罚。”
和尚们纷纷念经,似乎真是飞燕显灵的样子。
粉黛将鞋子扔给苏静好。
芍药浑身一抖
,低声道:“主子,咱们赶紧走吧,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