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芳没料到清浅不问香料案子,问起自己的家当,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但又不得不回答。
盈芳继续道:“奴婢儿子在外头当官,这两年也挣了些银子。”
清浅有备而来道:“你儿子是大前年捐的官,他的俸禄是八两银子一个月,这三年的俸禄还不够你捐官捐出的银子。”
盈芳见清浅连儿子的俸禄都知道,有些慌张道:“从前奴婢的表哥没了,他无家无室的,将身家全都留了给奴婢。”
哦?
清浅笑问道:“你表哥对你有情?”
不然怎么会将全部家当留给表妹呢?说不过去的呀!
盈芳连连摇头道:“表哥对奴婢只是兄妹情,并无私情,家当也是给小儿的,并非给奴婢的。”
清浅笑道:“明白了,不过是闲话,你下去吧。”
见盈芳下去,袁彬递过卷宗道:“这是马夫的资料,你瞧瞧。”
袁彬的嘴角带着笑容,显然他觉得清浅足以对付此案,不必他多说什么。
清浅接过卷宗,细细瞧着:蒋维,杨府马夫,十年前为三夫人管氏驾车,不慎车翻人死。
清浅指着车翻人死几个字道:“蒋马夫是祸从天降,他难不成知道自己
会死,提前给家当给了盈芳的儿子?”
袁彬挥手让锦衣卫去查。
清浅又道:“再怎么无父无母,总有几个亲戚,难道任凭他的家当给了表妹的儿子,没有异议的?再有,马夫能有多少家当?”
袁彬继续挥手让锦衣卫查去。
清浅又拿起另一份卷宗:穆若杨,盈芳之养子,二十岁,前年就任于河南道豫县县丞,八百两捐官。
清浅笑道:“这更加奇怪了,盈芳不曾婚配,收了养子还好说,但养子养子,是为了养儿防老用的,怎么她倒舍得捐官去了外省?”
锦衣卫的速度很快,一个四十余岁的陈姓马夫被带了上来。
袁彬问道:“当年有一个叫蒋维的,你可认识?”
陈马夫跪下道:“蒋马夫是小的好友,当初都在杨府赶车,他已经死了十年了。”
清浅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将你记得的都说来听听。”
陈马夫仔细回忆道:“小蒋长得很高大,人也白净,一点不像是赶车的,倒像是个读书人,他很少说话,安安静静的。”
清浅连忙打断他道:“等等,我听说蒋维不曾娶妻生子,按照你的说法,这不应当呀!”
高大
白净的男子,怎会没娶妻。
陈马夫笑道:“我们都笑话他,他也不恼,每天下了工便去找他的表妹,两人一起吃饭,一起说话,甚至连月例银子都放在表妹那里。”
表妹?
说的必定是盈芳了。
清浅问道:“表兄表妹两人可有情?”
陈马夫连连摇头:“他的表妹也没有嫁人,但领养了一个孩儿,那小孩儿身材小小的,但是挺伶俐,小蒋特别喜欢他,两人每日带着孩儿玩耍,像极了夫妻。我们当时起哄他们两人,但是最终两人并没有在一起。”
很诡异的画面。
表兄妹带着孩儿有如一家,三人却并无血缘关系。
陈马夫继续道:“小蒋其实是一个极好的人,但夫妻缘分差了些,命也不好……”
显然说的是马车翻车的事故。
清浅问道:“出事之前,蒋马夫可有异样?”
陈马夫摇头道:“并没有。”
这可奇怪了,除了心志极为坚韧之人,办这种大事前都会亏心,总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
或许是时间久了,陈马夫忘记了?
清浅问道:“听说当时是下山的时候,马匹受惊,马夫急着拉辔头的时候,车轴松了,车辆不受
控制,夫人当场摔了出去,杨三爷也被压在车下。”
“是的。”陈马夫心有余悸道,“小蒋当时也被甩了出去,当场没了。”
似乎问不出更多了,清浅谢过了陈马夫,让人带了下去。
袁彬笑道:“可整理出头绪?”
清浅问道:“马匹一般什么情况下会受惊躁动?”
“受到外力刺激居多,若是战场之上,或许会是绊马索或马钉,杨三爷府上的马应当是人为的受伤。”
人为的意思,应当指的马夫。
清浅继续问道:“那么,车轴松会是什么情形?”
袁彬道:“车轴连接着马匹,车轴紧了马车拐弯会不方便,车轴松了则紧急停下的时候,会左右摇晃。”
杨府的车轴便是太松了,导致摇晃,又正逢下山,将三夫人甩了出去。
时间太久,到底车轴是怎么松的,已经淹没在了时光中。
其实,有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丁姨娘买通马夫谋害夫人,想夺取正室地位,给了马夫足够的银子。
马夫悄悄将银子给了表妹盈芳,答应了这交易。
但是却没有控制住力道,害人害己。
袁彬敲了敲桌子,分析道:“丁姨娘当时没在京城
,这一切她是怎么做到的?这是需要弄清楚的第一件事。”
“盈芳在中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