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陪着皇后回到宫中。
此时的宫中和方才的宫中,已经大不一样。
方才人人笑着也是强颜欢笑,此时是真心欢喜。
坤宁宫终于出头了!
皇后握着清浅的手道:“清浅,本宫是修了多少年的福气,才修来你这么个妹妹,今日的事情若不是你和文质,本宫……”
说不下去了,但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即使皇上怜惜,没有废后,但被禁足半年的皇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清浅含笑道:“是外祖积下的福荫,还有皇后娘娘的洪福,一切与臣妹无关。”
“若不是你和孙府结下善缘,孙太后能这么尽心尽力帮咱们?”
皇后看得很透彻,“若不时袁大人对你情根深种,能这么费尽心思扫除周贵妃的势力?”
如今后宫的三大总管都换上了皇后的心腹,连怀恩也即将上位。
一切对皇后来说,至关重要。
皇后微笑吩咐:“流云、流苏,将本宫的首饰匣子取来,让清浅选几件合心意的首饰。”
流云和流苏带着小宫女捧了将近十个盒子上来,十人齐齐整整站在清浅跟前。
清浅一一走过去,瞧里头的首饰。
蓝莹莹的宝石,红得剔透的玛瑙,粉紫
色的水晶,绿得出水的翡翠。
天家富贵超出人的想象。
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攀爬。
爬上去一个位份,便是数之不尽的富贵。
清浅在流云和流苏之间停下,摸着一根普通金簪出神。
皇后笑问道:“这是最普通的金簪,怎么偏偏看上了她?”
清浅微微笑了笑,眼神在宫女们之间划过:“陆姑姑丢了一根金簪,惹出了泼天大祸,皇后的金簪,你们可要看好了!”
流云、流苏等忙道:“三姑娘放心,皇后娘娘的首饰放在小库房,有册子登记着呢。”
此时,外头嬷嬷送了陆姑姑回来。
清浅顾不得选首饰,亲自迎了上去。
陆姑姑满身是血,有些地方甚至结痂,血肉粘在衣裳上头,让人看着都瘆的慌。
皇后吩咐:“赶紧将姑姑抬到里头,放软和些,请怀海过来给姑姑医治。”
清浅补了一句道:“再去烧些热水来,弄些棉花和干净衣裳,快去!”
太监、宫女们纷纷各自散开。
皇后亲自坐在陆姑姑床头,叹息:“东厂下手太狠了!周贵妃为了找出本宫的把柄,可算是下了狠手!”
陆姑姑已苏醒,见皇后亲自在侧,落泪道:“娘娘,
奴婢什么也没招供。”
皇后握着陆姑姑的手道:“本宫都知道,你好好歇着,什么都不用想,清浅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清浅为陆姑姑盖上小毯道:“姑姑你先合合眼,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陆姑姑指了指小宫女小太监。
皇后点头,让她们退下。
陆姑姑用尽全力小声道:“娘娘,三姑娘,奴婢在大牢里头想了又想,那一日娘娘见几个小主的时候,奴婢还带着金簪,唯独接下来两日未带,而那两日,流云、流苏、莲花、梧桐等几个进过奴婢的屋子,再无旁人!”
清浅反身对白芍道:“找怀公公打听打听,那几日前后,谁进过他的屋子。”
袁彬既然说绸缎不是去年的,那么必定是坤宁宫的内鬼。
能进出怀恩屋子,不被怀疑的,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若是和陆姑姑的两者重合,范围便大大缩小。
白芍应了出去。
怀海在外头奉旨求见,皇后召了他进来。
清浅见怀海又老练了几分,笑道:“怀海如今的模样,像是个积年的老太医了。”
怀海给皇后、清浅请安。
怀海道:“上回自杨府回去后,臣苦读了家传的医书,还
真是有对三爷征兆的方子,回头再上门拜访三爷。”
皇后有些不解,瞧着清浅。
清浅含笑道:“三舅的病情,前些日子怀海也在医治,如今似乎有了眉目。”
皇后微微蹙眉道:“三舅我记不得了,倒是当年三婶,是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性子也纯良。”
三舅三婶出事的时候,清浅才五岁,根本对三婶没有印象,只记得她是管家嫡女,诗书才华出众。
清浅吩咐道:“怀海,快来瞧瞧陆姑姑的伤势吧,先止疼要紧。”
怀海剪开陆姑姑的衣角,见密密麻麻的板子印,间或还有针孔,不由得叹息道:“下手太狠了。”
这种外伤,只确认没伤及肺腑便不用细诊。
怀海开了些外用药粉,又开了止疼汤药道:“好好养着,休要吃辛辣之物。”
早有宫女接了方子下去熬药。
清浅并怀海来到外间,清浅问道:“这些日子可曾回府?可曾见过远儿?”
小燕氏和远儿,一直是清浅的心结。
怀海道:“回过一次,母亲的眼神哀怨,但也不曾叫我们回府,母亲对远儿不错,听金宜姐姐说,母亲还亲手给他裁衣裳呢。”
清浅心中虽然疑惑,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