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形势大好,布偶的银针是出自云姑姑,布偶的料子是陈年旧布。
有了这两点,谁都无法再盯着坤宁宫攀咬。
清浅的神情总算放松下来。
见袁彬脸上没有喜色,清浅问道:“眼瞧着案子有了眉目,怎么你倒忧心起来。”
袁彬抿了一口茶水,见四周无人,说出了心中的不安。
“锦衣卫只要关注到的人,这人便是透明的,没有任何隐私的。”袁彬道,“我刚入锦衣卫的时候,无意发现怀恩出口成章,为人谦和,一点不像寻常太监,我便留了心,亲自跟了怀恩一阵子。”
清浅心中涌上不安。
这么说,怀恩有不对?
清浅没有插嘴,安静听袁彬说。
“怀恩是个好人,没有什么破绽。”袁彬微微笑了笑道,“我如今想说的是一个先帝的故事,那时先帝还是太子。”
清浅听闻怀恩没有问题,心中安心了,笑问道:“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怕不得有二十年了?”
袁彬点头:“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戴伦是先帝的帝师,戴伦为人耿直,性格直率,很得先帝尊敬。高祖知道了,担心戴伦威望过高,便算计了戴伦一把。”
算计?
清浅惊道:“皇上算计臣子?那这戴伦岂不是很惨?”
袁彬脸上带着惋惜道:“先帝贪玩爱狩猎,戴伦屡屡劝阻,先帝只是当成耳边风。有一日,先帝狩猎回来,高祖问他,如今最信赖的臣子是谁,先帝答曰戴伦。”
清浅心中有些紧张,问道:“这么回答,高祖岂不是更不满?”
“我敬佩高祖的功勋,可这次实在不敢恭维。”袁彬叹息道,“高祖拿出戴伦上书,对先帝道,你瞧瞧你的心腹臣子,给朕上书,状告你狩猎贪玩。”
清浅道:“这么一来,先帝岂不是恨透了戴伦?”
袁彬点头道:“只不过是普通的谏书,被高祖说成了一个阴谋,此后,先帝对戴伦表面恭敬,但心底已有了隔阂,以至于先帝登基后,只册封了戴伦一个兵部侍郎。”
按说帝王之师,入阁为相都是平常。
一个兵部侍郎,确实是有些寒碜。
清浅问道:“后来呢?”
袁彬继续道:“后来,先帝有一年狩猎,戴伦再次上书劝诫,先帝想起太子时的往事,不由得大怒,斥责戴伦,戴伦当面抗声辩论、辞益激烈,先帝当场吩咐将戴伦乱棍打死。”
清浅的嘴张开了道:“打死帝师?”
“对外说的是忤旨不敬。”袁彬有几分不忍心道,“戴伦死后,戴家举族被抄斩
,其中包括戴伦的叔父从三品太仆卿戴希文。此事一出,天下举而哀之。”
清浅从故事中挣脱出来,问道:“这个与咱们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袁彬低声道:“我查到,过了两月,当时的首辅杨大人送了一个小孩入宫当太监,这小太监谦和恭让,文采不俗,气度不凡。”
清浅下意识道:“那小太监是怀恩?”
袁彬点点头:“怀恩,许是戴家遗子。”
清浅大惊失色:“这么说,若是被人发现怀恩的身份,外祖父便是矫诏抗旨?这可是要灭族的……怀恩的身世确切吗?”
“当年我年轻气盛,一路追查。”袁彬点头,“戴府旧日丫鬟瞧了怀恩的画像,说模样和夫人一样。听说,小公子在其族兄戴伦抗旨的前一日,突发疾病没了。”
久在官场漩涡中的太仆卿,或者提前瞧见了这场惨祸,给自家留下一根苗吧。
只不过,此事怎么被外祖得知?
且,留下一根苗,应当放在外头开枝散叶才是,怀恩怎么净身入宫了?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得不到解释。
已经到了十一月,空气中的寒意扑面而来,清浅居然出了一层薄汗。
清浅起身道:“我去一趟外祖府上。”
在这种灭门杀头的大罪
前,巫蛊之案反倒放在其次了。
与此同时,周贵妃在宫中砸了一个胭脂色立耳瓷器瓶,水仙等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
周贵妃怒骂道:“怎么迟迟审问不出口供,东厂都是一群糊涂蛋!不曾上刑吗?”
水仙垂头道:“夏公公说,御膳房王公公经常孝敬娘娘,许多把柄在他手里攥着,还有常公公、云姑姑都一样,他担心东厂对陆姑姑和怀公公下手后,袁彬也会毫不客气对王公公下手,到时候两败俱伤。”
周贵妃骂道:“糊涂东西,难道袁彬会等着吗?让夏时赶紧用刑,两败俱伤谁怕谁呀,他们几个不过贪墨,皇后那头可是巫蛊。”
经过一日,周贵妃反应了过来,自己总归是得利的。
用几个奴才换皇后,值得!
夏时喜滋滋进来高声道:“娘娘,有了不得的消息!”
“混账东西!吓了本宫一跳!”周贵妃一肚子火道,“跪下说话。”
夏时的胖脸一颤,可怜兮兮跪下:“奴才真有了不得的大消息要禀告,请娘娘屏退左右。”
周贵妃含怒挥手,让宫人退下。
“若不是大消息,本宫亲自掌你的嘴。”
见宫殿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