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首辅是三朝重臣,想要了解宫中动向无可厚非,人人都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丁姨娘带着杨章等将杨夫人送出府。
杨章笑道:“姑姑放心,稍后我必定将表妹送回闻府。”
杨夫人点头道:“辛苦你了。”
随着杨府的门关上,丁姨娘的脸也板了起来,娇小的脸上满是寒云。
丁姨娘冷冷道:“章儿,你似乎和羡月走得近?”
杨章忙道:“母亲,儿子并没有,是丁羡月缠着儿子。”
三房没有主母,无人的时候,杨章会叫丁姨娘母亲。
丁姨娘吩咐道:“你是杨府的直系,羡月虽然是我的侄女,但出身寒微,若是当个妾还勉强,正妻万万是当不得的,你不要和她纠缠过密。”
“儿子哪里会看上她!”杨章不屑道,“比起清浅,她如同地下的泥。”
丁姨娘满意道:“这还差不多,这丫头三番两次给我惹祸,回头我找个人家将她打发了。”
杨章并不在意,舔着脸上前笑问道:“母亲觉得清浅如何?”
丁姨娘蹙着眉头道:“三姑娘的亲事是皇上亲赐的,听说是锦衣卫的一个大官儿。你别打这主意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如今
最要紧的是仕途。”
杨章笑道:“娶到闻清浅,儿子成了皇后的妹夫,阁老的女婿,还愁什么仕途?”
丁姨娘似乎有些意动道:“回头我去探探老太爷的口风?”
“儿子会想法子和清浅相处。”杨章笑道,“只要清浅的心在我身上,祖父再替我做主,一切都水到渠成。”
丁姨娘叹息了一声道:“若你是嫡子,母亲便能顺理成章替你开口求娶,可惜我只是一个妾。”
杨章嘿嘿一笑道:“母亲这妾,比正妻也差不许多了。”
母子两人在府门口,嘀嘀咕咕。
清浅陪着杨老首辅说话。
杨老首辅慢悠悠,如同最寻常不过的老者道:“方才没带草药,是为何?你能帮着锦衣卫断案,必定不是粗心的人。”
见四周无人,清浅含笑道:“外祖父身子康健,何须用药?”
杨老首辅眼神顿时收紧,问道:“何以见得。”
清浅抿嘴笑了笑道:“外祖父赶赴老家祭拜,至今日已是大半年,若是不调理到身子康健,怎会贸然出行?”
没有理由,选择在犯病的时候出行。
杨老首辅的声音又慢下来:“路途遥远,偶感风寒也无不可。”
清浅继
续微笑道:“皇上亲自出迎,若不是动弹不得,外祖怎会在车马上避而不见?且外祖最体恤人,二月外祖病了,曾嘱咐清浅不必上门探望,若是外祖有咳疾,绝不会面圣,将病气过给圣上。”
杨老首辅的笑容如同菊花一般盛开。
“没想到杨府第三代,还能出人才。”杨老首辅摸着清浅的头道,“和你哥哥当日一样聪敏。”
清浅眼中闪动着激动:“外祖当真不曾病?那么……”
疑惑随之而生,那么,为何要装病呢?
而且,似乎全府上下都被瞒着。
杨老首辅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一路过来,沿省的官员不断叩拜,口称学生,毕恭毕敬送进京城,又让皇上亲自出迎,我一把老骨头无所谓,我是为后人忧心!”
清浅似乎明白了:“外祖是担心树大招风?”
“你姐姐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你父亲当上了阁老,位极人臣,你又许配给了当朝第一红人袁彬。”杨老首辅眼中有忧虑,“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繁华不过一瞬!”
清浅补充道:“杨府和闻府,包括皇后并没有子嗣足以撑起家族,外祖父担心今后的祸事?”
若是接受百官出迎
,许多人心中难免嫉恨。
故而杨老首辅装病,避开百官的礼。
杨老首辅赞许瞧了一下清浅,叹道:“你若是个男儿多好,你哥哥若是无病,多好!”
清浅换了话题,问道:“外祖这病,打算什么时候好?”
“等等吧!”杨老首辅微笑道,“等京城百官们都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再说。”
杨章在外头道:“祖父,表妹,章儿求见。”
杨老首辅恢复了病态道:“进来吧。”
杨章雄赳赳气昂昂进来,给杨老首辅请安,又笑对清浅道:“祖父宠爱表妹,特特留下说私房话呢。”
清浅道:“外祖关心太后,关心皇上,问几句保太妃的案情罢了。”
杨章笑道:“表妹索性在府上用了午膳再走,我送表妹回府。”
“男女七岁不同席。”清浅的拒绝之意明显,“表哥的好意,清浅心领了。”
杨章赞叹道:“到底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风范。”
咳了几声,杨老首辅吩咐杨章道:“让厨房送些茶点来,我和你表妹还有几句话要说。”
杨章依言退下。
杨老首辅无奈道:“瞧见了吧,我杨府第三代竟是无人可靠。”
清浅安慰道
:“外祖不必过于忧心,一切自有天定。”
书童进来报道:“指挥史同